叙利亚大马士革,这个享有“人间的花园,地上的天堂。”美誉的地方,他仿佛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一样,饱受摧残。
郊区的一幢平底房里,秦暖正推着秦怔在小院子里晒太阳。
房东是个很胖的女人,会点,一边洗菜一边用蹩脚的和他们聊天。
“这几天我听别人说埃博拉病毒开始肆虐,村子东面的那户人家已经发现了这个症状,我听别人说,那家人直接把患病的老爷子给送到了贫民窟,当真是一点情意也不留。”
“阿弥托福,真是罪虐……”
秦暖嘴角一弯,听着房东的碎碎念,和秦怔相视一笑。
“房东您信佛?”
问的人是秦怔。
房东把洗菜完的水倒到一个盆子里,保存下来,这早已成为他们的生活习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过上衣不裹腹的逃荒生活。
房东人很和善,笑着回应:“是啊,家人信佛,我是受他们的影响。”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秦暖大都时候都是听房东讲。
四十多岁的女人,口中说的大多是一些街坊邻居的闲话,秦暖虽然没有兴趣去听这些闲话,但是挡不住房东唾沫横飞,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热情。
直到从门口的一声喊叫:“妈,我快饿死了……”
说话的人是房东的儿子,叫肖东,今年15岁,还在上学。
很巧,源自房东实在是话多,所以秦暖对肖东的光辉事迹也有一定了解。
用房东自己的话说,肖东称得上是一个天才。
一路跳级,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小小年纪就多次代表国家参加数学建模竞赛,并且在今年斩获金奖,光是肖东的奖学金就足够支撑起这个家庭。
眼下,肖东正在筹备出国考试。
所以,秦暖对肖东也不免多看了几眼,男孩长的很清秀,五官还没长开,虽然年纪很小,但是身高却像是进行了逆生长一样,1米8的身高足足比秦暖高了半个头。
肖东看着面前的秦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脸颊微微泛红开口:“姐姐,你们是新来的租户吗?”
秦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蝙蝠袖裙子,长发披肩,语气缓缓开口:“你好,肖东,这是我爸爸。”
“叔叔好。”
轮椅上的秦怔眯着眼睛地回应:“嗳,好。”
秦暖察觉到肖东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很久,只当是小孩子的打量,并未多言。
片刻后,秦暖酒听见对面男孩说:“姐姐,你长的真好看!”
突然被一个小孩子夸了一句,秦暖还真是有点意外。
她嘴角向上扬起,泛起一个弧度:“谢谢。”
不一会儿,肖东便被房东叫去了吃饭,院子里只剩下他们。
这里的视野很开阔,一抬头便可以看见苍茫的天空和鳞次栉比的建筑,秦暖一边推着秦怔一边问:“爸,一会儿我们炸小黄鱼吃,好不好?”
察觉到没有人回应,秦暖低头去看秦怔,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怔早已经在轮椅上睡着了。
阳光下,秦暖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慢慢蹲下了身子,看着秦怔轻声叫了一句:“爸?”
这段时间时常会这样,秦怔的精力有限,时不时就会睡过去。
秦暖看着近在眼前熟悉的面容,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眼角泛着了泪花望着一成不变的天空说:“爸,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秦怔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秦暖,秦暖见他醒来,从柜子上端起来一杯水说“您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他们租住的这个地方很偏僻,网络信号不好,除了手机之外,就只剩下一台老旧的收音机。
秦暖怕秦怔无聊,所以每到晚上就会打开收音机。
秦怔喝水的间隙里,秦暖顺手打开了收音机。
好巧不巧,收音机里播放的是财经频道:欢迎大家收听今天的财经频道,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播强哥,最近在新闻界发生了一件大事,相信很多听众朋友们都知道,早在15年获得过新闻界最高奖项的司琼先生最近落马,这件事在全世界新闻界都掀起了不小的浪花,那么今天强哥就带着大家去了解一些那些你不知道的内幕。
据说啊,司琼眼下是得罪了某商界大佬。所以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失足,那么强哥在这里也给我们听众朋友们提个醒,凡事都不要做绝才好啊,留三分薄面,他日好相见啊……
司琼这个人秦暖认识,算是现代媒体的开山鼻祖,他身上的标签有很多,曾经获得过新闻界的诺贝尔奖:普利策新闻奖。
这个人曾经还被京大新闻学院邀请过来,当时魏安安说这个人久负盛名,硬是拉着她一起去旁听了这场讲座。
整场讲座下来,秦暖确实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学识渊博,但是秦暖对他的印象却并不好,无外乎太过于炫技。
他说的那些内容,对于大学生来讲,有点晦涩难懂。
时隔好多年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秦暖倒是没有多大感觉。
嘭的一声,玻璃杯子落地的声音,秦暖忽然回头。
“爸,您怎么了?”
“爸……”
一直到秦暖喊了他好几遍,秦怔才缓过神来。
秦怔一脸歉意地看着正在忙碌,扫着玻璃碎片的秦暖开口:“吓着你了吧,暖暖。”
秦暖仰起精致的脸颊,往事重提心头,秦暖和她母亲相差无几的面容让秦怔又是一愣。
秦暖利落地把玻璃碎片放进垃圾桶里面后,在屋外停留了很长时间。
录音机里播报的内容,秦怔愣住的样子,而且父亲以前也是从事新闻这个行业的,秦暖很难不把这些联系到一起。
她叹了口气,进屋后佯装随意的问:“爸,司琼这个人您是不是认识?”
秦怔嘴角挂着淡笑,很显然他已经平复过来。
“现在和我说话,也学会绕弯子了?”
秦暖浅笑:“还不是您刚刚……”
秦怔有没打算瞒着秦暖,有些事情,告诉秦暖他才安心。
以前他觉得不用,因为有他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帮秦暖顶着,但现在,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两眼一闭,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和司琼之间的恩怨他思前想后还是告诉秦暖为好。
往事太过久远,秦怔也只挑着重要的和她讲:“当年爸爸还在海纳传媒工作,当时爸的上司就是司凌,司琼为人高傲,看不得别人好,但是我们之间有些纠纷。”
“后来,我职业发展遭到瓶颈,司琼雪上加霜,使得金城各大报社都容不下我……”
秦暖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司琼还在其中扮演了这样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