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她只是小小一个女人,拿什么和那庞大的沐府斗?
沐娇捧着竹纸摇摇晃晃沿着集市走了一圈,听着耳边热闹的叫卖声,却有些头重脚轻。这半月竹纸销售一日不如一日,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安抚造纸工坊的伙计,一边还得应付沐凌渊的冷嘲热讽。还有源源不断,来自骆爽施加的各种压力。
仲窛心疼沐娇,心疼她把所有的压力都算在自己头上,自己一人扛着。
瞧见沐娇的身子晃了晃,仲窛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不过沐娇的身子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不住往下栽,直至昏倒在了仲窛的怀里。不过手还是紧紧捏着那几张竹纸,好似捏着最后的希望。
回到家里,仲窛立刻请来郎中。
所幸只是因为压力过大,并无什么大碍。沐娇这一病倒,倒把沐凌渊急得六神无主,在屋子里外来回地走着。
王娟茹坐在院子里,见沐凌渊那副模样,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直问他到底怎么了。
沐凌渊为难看了王娟茹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小妹是真有主意,才能这样冒着得罪沐家的风险,没想到头来只是任性,沐昶旭不过稍微用点手段,她就一败涂地了。我看竹纸的亏损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日子估计一日不如一日。”
沐凌渊算是看出,他不能指望沐娇,还得自己想办法营生。
可是说得简单,他除了吃喝嫖赌那套,其他一概不会。王娟茹虽然平日护着沐凌渊,也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并未对他存有任何的期待。仲窛在里面守着沐娇,并不知道外面是这样的情况。
躺在床上的沐娇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仲窛的担忧。在他的搀扶下,沐娇艰难站起,从仲窛的口中得知了她昏厥的前后。
“你太累了,造纸工坊的事先放放,把身子调养好再说。”见沐娇准备起身,仲窛连忙劝了句。造纸工坊的生意固然重要,但是和沐娇的身体相比,孰轻孰重,仲窛拎得清楚。
“可是……”沐娇叹了口气,还未说话,便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皱眉看了眼仲窛,两人正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沐凌渊却闯了进来,还有一众造纸工坊的伙计。
“阿娇,你快管管的这些个伙计,他们简直要造反了。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来,而且我说什么话都不好使!”沐凌渊指着一众伙计谩骂,自动将他们此番过来的目的猜得七七八八。“依着我说,你们过来一定是问阿娇要一个说法。可是都怪沐昶旭打压竹纸,我们阿娇自己还是受害人,你们跑过来闹,也太不厚道了吧?”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看着沐凌渊。
沐凌渊更心虚了,不过还在强撑。“那我们平心而论,以前竹纸生意好的时候,阿娇可曾亏欠过你们一分的工钱?现在落了难,你们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哪有闹到家里来的?再说这一家有老有小,你们也忍心?”
沐娇诧异,没想沐凌渊的嘴里,竟也能说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