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皇帝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将徐湘晾在一旁。

“皇上，老夫输了。”孙广孝笑了一声道。

在皇帝面前自称老夫是越矩行为，但皇帝却毫不在意。

“孙师似乎是在有意让朕，这可不像当年的你。”皇帝摇了摇道。

孙广孝摆手，没有否认也没承认。

反倒看向徐湘，笑道：“小丫头都长这么了，当年老辅国公带着你来寿庆寺的时候，你才这么大。”

孙广孝双手张开婴儿大小的距离。

“徐湘见过孙师。”徐湘施礼道。

徐湘与孙广孝其实算是平辈，不过既然有故，徐湘这么叫也可以。

“不敢当，不敢当，老国公为太祖（朱元）立下不世之功，你是老国公的闺女，叫老夫一声老和尚就好。”孙广孝谦让的模样似乎特别在乎辈分。

徐湘美目一怔，十分惊讶。

她惊讶的不是孙广孝说的称呼问题，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孙广孝仍在刻意的提起老国公徐开。

皇帝刚拿起白子，又放入盘中，咦道：“孙师提起老国公，似乎是话里有话呀。”

黑衣军师孙广孝看向皇帝，脸上笑容似有似无。

徐湘朝着两人望了望，随即意识到什么，立马接道：“请皇上开恩，饶我大哥性命。”

皇帝故作不知道：“你还有大哥？朕只记得你只有一个二哥还有一位姐姐。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大哥？”

徐湘硬着头皮道：“我大哥是大成国镇国公徐景盛。”

话音刚落，皇帝面色一变，厉声道：“徐景盛封号镇国还意图谋逆，罪该当死！如果你还认为他是徐家的人，那你便要和他一同承担罪责。”

“小姨母可要想清楚了。”

徐湘迎面对上皇帝的目光，毫不畏惧道：“血浓于水！”

听完，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一旁的太监宫女似乎感觉到了“天怒”，纷纷跪下，匍匐在地上。

孙广孝还是似有似无的笑容，抿了一口茶。

此时场面落针可闻。

就在众人以为皇帝要大发雷霆之时，他突然毫无征兆得大笑起来。

徐湘惊愕的看着皇帝。

皇帝笑了足足好一会才道：“血浓于水？真是个新鲜词。”

“徐景盛在谋逆前担心将你牵连进去，还特地拜托赵武（冠军侯，赵成音之父）与朱立文旧部将你掳走，好让你置身事外，真是煞费苦心了。”

“现在你又舍身就兄，真是好一个兄妹情深。”

徐湘惊讶，这才明白为什么赵成音成年礼那天那么急切的将自己送走。

“对了，辅国公呢？难道没有和你一同来为兄长求情？”皇上像是无意间提了一句。

徐湘失望摇头：“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大哥与二哥不和，他怎么会来求情？”

徐湘隐瞒之前的一幕，也是为了不让皇帝忌惮，否则皇上一旦连徐景隆也猜忌上了，后果更糟。

皇帝点点头，也没怀疑。

“镇国公毕竟是朕的亲舅舅，朕也不愿手刃至亲，况且也已经给了台阶。”皇帝面色悲苦，特别惋惜。

一喜一怒一悲，转换得那么自然，小金人也可以颁发给当今圣上。

徐湘早已想好应对，答道：“请皇上另换他法！”

皇帝皱了皱眉道：“难道镇国公还想为他的那些同党保守秘密？”

徐湘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将头低下。

“哼，不知好歹！”皇帝怒声。

孙广孝插嘴道：“皇上息怒，徐氏一门忠心耿耿，从老国公开始便为皇室立下了不少功劳，皇上不念功劳也要念其苦劳，大可以如小丫头所讲，换个法子。”

徐湘诧异，没想到孙广孝竟然会为自己说话。

听完后，皇帝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

“也行，如果你想保住徐景盛的命...”皇帝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