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便来手中莲鄂化作一朵巨大的,正在盛开的莲花,花瓣绽放时散发着无尽的生命气息,就这样装上了刀锋寒那一轮璀璨的刀光!
刀是和刀锋寒名字一般的寒冷,刀光更是掀起一阵阵寒风,在这深秋季节里肆虐起来。
莲花美丽而柔顺,但绽放时候带着的不屈的刚强在这深秋,总觉得不那么合适。
两者碰撞到了一起,玉石的莲鄂和“狼伦”之间发出了足以让人掩耳而走的尖锐嘶鸣之声,这一瞬间的碰撞,看起来得持续一段时间了。
纪安心身上的伤势方才和丘便来对了一击,已然崩裂开来,此时旁观的他却不能放下心中的忧虑。
刀锋寒和丘便来之间谁胜谁负,一时间根本说不出结果,即便他对刀锋寒很有信心,但不代表此战就十拿九稳了。
然而在这种纠缠之中,他却不能插手到这场对拼中去,因为刀锋寒喜欢的“公平”,让他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中十分讨厌其他人的插手。
丘便来对于他来讲,不光是私仇,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为了求胜,他可以突袭,骗招,甚至攻敌之必救。但却绝对不会再这种情况之下,与人合围敌手!
道貌岸然之人,口中会喊着大义,然后将自己口中的公丕和公道抛之脑后,然后以众敌寡以报私仇。
真正的正直之人,哪怕为了私仇厮杀起来,也不至于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下三滥招数,事后也不会粉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对于丘便来来说,刀锋寒真的是一个正直的人。
莲花的盛开过程,终归有个结束的时候,那朵莲花此时已经绽放到了极致,娇艳和美丽的花瓣已经不会继续的张开了。
而这时,丘便来这一击的精妙才真正展开!
盛极而衰,花开而败,花朵盛放之后自然是衰败的过程,所以这一招后半段的精彩在这个时候才展现开来。
娇艳的色彩逐渐暗淡褪去,水嫩的花瓣开始枯萎掉落,而丘便来手中的莲鄂,却是猛然的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感觉,顺应这花瓣掉落的轨迹,朝着刀锋寒轰然扣下。
咚咚的响声在两把兵刃交击的地方传了出来,这声像每一次出现,那一轮凛冽的刀光就会颤抖一下。
丘便来的莲花有三十六瓣花瓣,这意味着这种攻击应当是三十六次。
眼下两者的交击已然是第五次了,看起来刀锋寒的刀光最多还能坚持七八次攻击就会破碎,刀光圆环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豁口,可以看见里边刀锋寒矫健的身姿。
第七次交击之时,刀锋寒的刀圈被生生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停顿,虽然立刻接续起来,但仍然是露出了破绽。
此时丘便来眼中神光一闪,手上莲鄂仓惶了几分,强行赶在花瓣凋零之前落下了一记重击。
这一下说不清好坏,若是继续稳扎稳打,再有几下这刀圈就会破碎,但既然露出了破绽,也许这一记没有蓄满力道的重击也可以打散刀锋寒这一招刀光护体?
刀锋寒为了弥补刀圈的破绽,手上的刀比之前舞的更加迅捷了几分,虽然他不是天生神力的那种,但是多年来练武之余,一身的力道也锤炼的不容小视。
若是因为刀光变快几分就当他力量变小了,那就是大错特错!
这出自节奏之外的一击落了下来,刀锋寒手上的刀猛的一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刀圈破了!
丘便来手中的莲鄂不知道是什么物件,此时居然开放了!
一朵白皙曼妙的莲花,花萼将刀锋寒手中的“狼伦”刀尖,生生咬住,两把兵器此时停在了半空!
然后,就是一掌牢牢的印在了刀锋寒雄壮的胸膛之上,粗糙的肌肤上一道掌印落在上边,远远看去宛如一朵正在凋落的莲花一般。
掌印鲜红,一并鲜红的华美的,还有两人之间交错的兵器!
刀锋寒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落在了那咬住他刀尖的莲鄂之上,白玉染着鲜血,果真是妖艳至极。
本来势均力敌的场面顿时被破坏了去,生死之间的距离也模糊不清。
即使刀锋寒一身力道非凡,但却在丘便来奇门兵器之下吃了大亏,此时后悔谩骂皆是无用,只能默默吞下这枚苦果。
宝刀“狼伦”往后一抽,在刀锋寒身前划出一道圆圈,丘便来正在收回的手臂在这一击之下,洒落出了一抹妖艳的血光,而“狼伦”之上仍旧光洁如新!
这一刀丘便来手臂上只有一道刀口,这刀口深有半寸不到,没能斩下丘便来的左手,但这一刀却是削断了这丘便来的手筋,之后战斗之中,这丘便来的左手已无法再做攻击了。
两者交换一记之后,身形猛然分开,相识对望,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刀锋寒面容冷峻,似乎被那一掌伤的不轻,口中血迹未消,面色涨红,透露着一股子不正常的红晕。
丘便来面色惨白,左手上伤口往外流淌着血液,虽然看着不是十分眼中,但那只手掌此时微微颤动,却是再无变化。
丘便来正在尝试握拳,但却毫无进展,这只左手,接下来使不出什么力道了。
“那一招莲开再落的招式叫什么?”
刀锋寒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只是这声音嘶哑无力,方才的一掌之下,显然受伤不轻,少说也伤到了肺脉,才会有如此效果。
“这一招叫枯荣往生,算是沾染了几分佛门气概,带着些轮回的宿念。”
丘便来声音很是温婉,一身气概总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在家修行的居士一般,不急不躁,总是静谧而平淡。
此时即便伤口还在流血,即便之前厮杀激烈至极,到了交谈的时候还是淡然而圆润,像是一方美玉一般。
“那你强行追打,岂不是驳背了宿命和轮回的规律?即便给我留下了一个掌印,却不见得能及的上你施展完全的一招枯荣往生,你又何必?”
“这一招太费心力,若是我施展完毕了,先不说你是否有法子接下来这招,我也再无作战之力了,想要杀死这个注定在此扬名的小捕快,只怕有心无力,只能如此,只能如此罢了。”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一旁的纪安心有话想说,但却说不出口,此时插言既无意义,也无益处,只好继续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