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府内,淡漠跟着斗魔开始了沿路肆虐。
此时,挡在了他们前面的只有崔落第和黑不白两人。
其他的兵卒已然被崔落地派遣去镇压城内暴徒去了,此时这肆虐的大魔这些寻常人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或者说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是崔落第和黑不白两人,在面对淡漠的时候都没有还手的能力,更不必说这更强几分的斗魔了。
好在,斗魔对杀戮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魔皇的那一截骨头,然后回到魔域找个家伙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斗魔面对纪浮沉的表现,就是此时的崔落第和黑不白二人的结局。
两名地境对战比捕神更胜的大魔,简直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但是碍于责任,却不得不站出来!
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但是世上总有那么些人把责任看待的比生死更为重要。
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边闯荡个没完,谁也说不清楚。江湖上又有多少人觉得自己无惧生死,无关秩序?
但是在真正的面对生死不由自主的时候,还有几个能保持住自己的那份轻慢生死的态度?
其实真的不多,至少此时的崔落第有些畏惧了。
崔落第出身不错,运道也是很好,除了多次考试落榜之外,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他在前些日子里,听说了一个消息。
西北出现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这位女子放言出去要寻找一个如意的夫婿。
他所听到的传言里边对这位女子那是极尽夸奖,从面貌到文采无一不是世上顶尖,所以他动了好奇心。
一路游山玩水,匡扶正义的崔落第,晃晃悠悠的走了半个多月的山林小路,终于见着了这个女子。
那一瞬间他有些痴痴傻傻的,因为这个女子的面貌完全和他内心所想的一模一样。
人总是很奇怪的,当内心开始想象的时候,现实的模样就已经不被在意了。而这位女子的面貌,简直是贴合了崔落第心目中的一切美好。
也因此他陷了进去。
从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花枝招展,到低声下气的痴缠,崔落第从一个公子哥的形象一步步的沦为了所谓“爱情”的奴仆,半点自我都见不着了。
这一个过程不过是短短的两月时间罢了。
前些日子,女子想要一件绝世珍宝。而这件宝物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商人手里,所以崔落第就去这商人那边求宝物了,可是无论他开出什么价钱,许下什么诺言,这商人都是无动于衷。
所以,崔落第第一次使用武力胁迫一个人,而这一次,就踢到了一块铁板之上。
女子被这商人轻松的捉了去,而崔落第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论是苦苦哀求,还是动手阻拦,一点效果都没能出现。
崔落第心仪的女子被当着他的面劫走了去。
而后,崔落第就成了这个商人的走狗,而第一个任务,就是在这个日子来到泉州府劫杀郝功名!
不知什么情况,在他来到了泉州府之后,他的心里除了那个女子以外,终于出现了其他的念头,他开始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为什么会痴缠于一个女子的情爱,怀疑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但每当他打算离开泉州府的时候,那女子委屈而娇媚的面貌就会一次次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说来奇怪,这女子的面貌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点的变化,每一次都让崔落第感觉到一丝的熟悉。
而这份熟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进变得更加的浓厚起来。
直到,崔落第将郝功名打杀当场的时候,他终于醒悟了。
这女子的面貌,一点点的朝着他自己的面貌靠近着,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自己是遭到了算计。
而这份算计却被郝功名早早的识破了,所以在他醒来的时候,郝功名将泉州府的一切都交托在了他的手里。这只是因为郝功名自觉崔落第比他要强,所以在这个危难时候,崔落第能做到的比他郝功名要多的多。
可惜,郝功名想的太好了。
崔落第向来不是什么坚定不移的性格,要说坚定自我这个方面,他比他的胞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
饮三缸敢于舍弃了崔氏的姓名,也敢靠着自己承担他所选择的一切,但崔落第不是。
他接下了崔氏的名号,以屡次落第为由改了自己的名用以自嘲,却毫无半点自勉的意思。
他享有着江湖上诺大的声名,屡屡做出行侠仗义的事情,甚至敢于冲撞官堂,仗义执言。但这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获罪罢了,因为眼下已经有些落寞的崔氏余韵。
他满心的幻想,满心的追求,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他高绝的武艺,精妙的招式,却没有一点违背了秘籍的指导,甚至半点变化也没。
一趟拳打的有模有样,拳打三寸力道,就绝不会打出三寸一分的力气。挥毫书写情欲,就绝不会牵扯半丝严明。
科考一门治理经济,却从不诉说因地制宜,而是书上的原话搬迁,绝不多说一句。
在这样的日子里,崔落第完全消失了自己。而那个女子,不过是被他死死压制的真正自己的倒影罢了。
顺风顺水的崔落第,终于面临了他人生第一次的生死大劫。
这一次的敌人不会再估计他崔氏的名号,也不会在意他崔落第在江湖上端正的声名,他只在意一点,那就是生与死!
此敌正是淡漠!
斗魔和淡漠本就不是一路的性子,分开些行事倒是方便不少。
所以,淡漠前来了城守府,斗魔凭着感觉在地上打着洞。
因为孕育斗魔,淡漠的力量消减了不少,一张铁青的大脸已经无法掌控自身的劲力,浩瀚的魔威一阵阵的向外冲击着,在空气之中都形成了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