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景只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一抬眼就能看到花宇祐求职的目光和花想容暗自神伤的落寞神情。
“那是因为先前都错了。”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花宇祐还想问些什么,被褚辰景截口打断,“好了,有什么想问的明日再说,今天太晚了,先去睡觉。”
谁也不知道花宇祐究竟为什么那么听褚辰景的话,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竟然真的再也不多问一句,乖乖的回了自己的屋中。
“多谢你。”花想容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浓重的疲惫。
她怕花宇祐再问些什么,准确来说她几乎在害怕儿子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害怕被他拿去同花清锦比较。
在她的眼中花清锦十恶不赦,可是花宇祐却觉得那是全天下对他最好的人,反倒自己才是那个极力抹黑别人的疯女人。
“这有什么好谢的。”褚辰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那些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都不知道。”花想容难以掩饰的表达了自己的无力。
这样的感觉她许多年都不曾有过,曾经她是堂堂女总裁,从来都是别人回答不了的问题她来回答,今日却终于体会到了无言以对的滋味。
“放心吧,会好的。”褚辰景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憋了半晌只是干瘪的说了这么一句。
花想容苦笑了一声,以实际行动告诉褚辰景他的安慰一点都不奏效。
“你们毕竟分开得太久了。”褚辰景想了想,又补充道,“从他记事起,身边的人就已经是花清锦,如今对你有些生疏也是情理之中,慢慢培养自然就好了。”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亲近。”花想容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苦涩。
“对了,当初……孩子究竟是怎么落到花清锦手上的?”褚辰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花想容抬眼,目光中满是犹豫。
“我没有逼问你的意思。”褚迟郢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迟疑,连忙解释道,“只是这个问题宇祐是一定会问的,我提前问你一句也只是怕你到时失控罢了。”
“抢走的。”花想容言简意赅的答道,声音透着狠戾。
那是她人生中最为羞辱的时刻之一,就那么看着陆锦词将失而复得儿子硬生生的抢走,而她只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奴婢,甚至口不能言。
“抢走?”褚辰景眉梢一挑,很是惊奇的问道,“好端端的她抢你的孩子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花想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多问一句不该问的。”褚辰景忽然很想了解她的一切,无论是将来还是过往。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花想容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在儿子面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真相似是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气,如今多说几句话都觉得精神不济。
“你嫁给平王之前……就有儿子了?”褚辰景斟酌词句,尽量让自己的问话显得委婉一些。
花想容比他想象中的要坦率得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错。”
褚辰景张了张口似是要追问什么,花想容瞥了他一眼,截口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知道。”
“什么?”褚辰景知道她猜到了自己想要问什么,却没想到得到的竟会是这样的答案。
“你听清了。”花想容重新靠回椅背上,“我是真的不知道。”
孩子的父亲是谁,原主的记忆中甚至连零星的回忆都没有,花想容就更加无法猜测,总之现在认得的这些人中,不像是有会做出那种事的人的样子。
褚辰景知道今日自己问的已经不算少,识趣的闭了嘴,沉默半晌后说道,“太晚了,早些休息吧。”
花想容点了点头,“这几日养精蓄锐,我们也许快要回京了。”
此时的褚迟郢还不知道凌王与此事有关的消息,在王府的阁楼之上默不作声的饮酒。
时值深夜,褚迟郢抬眼之处便是一弯新月。
“哥哥,你喝的不少了。”背后忽然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正是扶风郡主。
“你怎么来了?”褚迟郢的目光微微有些迷离,转过头问道。
“莫非我不能来?”郡主轻轻笑了笑,在他身边落座。
“夜里风凉,你身子本就不好。”褚迟郢皱着眉头,故作严厉的训斥。
郡主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身子再弱也不至于一阵风就吹倒,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她抬手向唇边送了一口,开口赞道,“好酒。”
“好酒也不准多喝。”褚迟郢伸手将她的杯子拿回了自己的面前,板着脸说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郡主含笑看他,“一杯都不到,哪里多了?”说罢,她目光扫向一旁地上一片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壶,“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哥哥喝这么多又是在做什么?”
褚迟郢被妹妹摆了一道,有些无奈的将酒杯送回到了她的面前,口中还不忘嘱咐道,“最多三杯。”
郡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抬眼望向夜空,“你先前是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