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听着他故作冷漠的责备,弯着薄唇说道,“王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撤也罢。”
褚迟郢一顿,微微侧头,目光有些诧异。
花想容笑得有些狡黠,仿佛很乐于欣赏他的惊讶一般,低下头继续换药。
褚迟郢莫名觉得她这幅样子有些可爱,转念一想却又质疑自己整日想的都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时之间不免有些纠结。
“王爷可查到刺客是什么人了?”两人各怀心思的安静了片刻,花想容主动开口换了个严肃的话题。
“这还用猜么?”褚迟郢冷笑了一声,“整座京城之中能与你结下这么大仇怨的,除了相府莫非还有他人不成?”
“话虽如此。”花想容摇了摇头,“但降罪于人到底还是要拿证据说话。”
褚迟郢的目光微微有些挫败,“暂时还没有。”
“无妨。”花想容倒是十分大度,“方向不错就不会查不到,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两人说话间,花想容换好了新药,扶着褚迟郢重新躺下。
褚迟郢多少有些疲惫,起初还是闭目养神,不多时便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花想容见他入睡,盯着他难得舒展的容颜看了半晌,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步至屋外,叮嘱了侍卫几句后便去看望添香了。
添香身为婢女身份低贱,按理说绝没有资格在自家主子房里养伤,但花想容担心她身上伤口恶化,执意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房中。
她伤得比褚迟郢重上许多,身体也没有褚迟郢那般健壮,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花想容每日照顾褚迟郢之余都会特地回来看看她,想着她什么时候醒了这事才算皆大欢喜。
她进屋时,添香依旧躺在塌上,面色惨白却十分平静。
“添香啊,你怎么还不醒过来。”花想容坐在榻旁,喃喃自语道,“你不醒过来,谁来照顾我啊?”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添香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当初我甚至还嫌弃你多余,如今没了你我连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平日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罢,她还不解恨似的补充了一句,“平王就是个冰棍子,你比他有意思多了。”
榻上的添香忽然不易察觉的动了动。
花想容没有放过这稍瞬即逝的瞬间,猛的瞪大了双眼,“添香,添香你能听到我说话么?你快醒醒!”
添香只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任凭多大的力气也睁不开,只能竭力动动手指,自家主子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花想容大概猜到了她的情况,拿着手帕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傻丫头,哭什么,能听到就好,若是哭多伤了眼睛一辈子都治不好。”末了她到底本性难移,忍不住吓唬了添香半句。
这话果然奏效,不多时,添香便有了努力收敛泪水的倾向。
花想容一时说不出自己是惊喜还是想笑,总归是喜上加喜,自己险些掉下泪来。
“王妃,您吩咐的粥好了。”这时,有侍女进屋禀报道。
花想容不知添香何时会醒,便吩咐府中侍女每日都熬一碗粥,只等添香醒来时填饱肚子。
“放下吧。”花想容吩咐道。
“王妃,您……”侍女的面上微微显出惊喜。
往日的粥都是会端回去的,唯有今日例外,莫非是……
“她今日就会醒了。”花想容没有否认,笃定的说道。
易王府。
“王爷,查到了。”暗卫跪在易亲王的案前回禀道,“杀手乃是将军府的暗卫。”
“将军府。”易亲王放下了手中书卷,手指极有规律的扣着桌案,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王爷,将军府莫非与平王妃有什么仇怨?竟不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要将其除掉。”那暗卫有些狐疑的问道。
陆老将军精明得堪称人精,将军府手握兵权却一直低调行事,这才免去君王猜忌,可这一次的事却与他往日的行事风格不同。
“未必是陆老将军。”易亲王轻轻摇了摇头,“将军府的暗卫又并非只有他一人可以调动。”
“王爷的意思是……”那暗卫沉吟道。
“相国夫人飞扬跋扈,又是陆老将军唯一的女儿,区区暗卫,她自然调得动。”易亲王端详着案上晶莹剔透的酒杯,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