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与石飞汉一直站在他俩的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个突然而来的打赌让石飞汉有了一个异样的感觉:这件事定然内中有蹊跷,便拉了拉石敢当的衣袖,小声地说:“不会有那么大的青蛙随街跳,看来这件事件会有诈。你去跟耀福伯说一说,提醒他,不要上那个人的当。”
“唔。”石敢当也有不祥预感,点了点头,上前拉了拉梁耀福,道,“你过来一下。”
梁耀福跟着梁迪庆挤出人群。
石敢当告诫他说:“世上怎会有那么大的青蛙随街跳?!你以前也曾经跟他打过赌,祝得仁这个家伙可比泥鳅还要滑呀!”
石飞汉也来劝说:“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呀!”
石敢当又想到了什么,说:“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还怕那个祝得仁赌输了以后不认账。”
提到以前曾经被祝得仁骗过那些事,梁耀福一想起就咬牙切齿,誓要报那一箭之仇,脸庞不知是因激动而涨红,还是刚才的酒气未褪,眉毛轻挑,一副轻蔑的样子,从嘴角哼了一声,说道:“这一回他再狡猾我也不怕他。光天化日之下,人人都可以作证。这次我一定要跟他来个豪赌!”
石飞汉还是在劝告:“耀福伯,还是小心为上。我看他那副神态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梁耀福气在上头,脖子露出蚯蚓般大的青筋来,满有信心地:“祝得仁屎坑计仔多多的,四周不少人受过他的骗。以前我曾经上过他一次的当,输了几箩谷给他,这一次让我来收拾他。一来出一出我心中的闷气。,二来也让受过骗的村民扬眉吐气。”
石飞汉仍然有点担心,提醒他:“这一次,如果他耍什么花招呢?”
石敢当加重了语气:“耀福老弟,阿能说得对,你当心他会耍什么花招。”
梁耀福的嘴角微微上翘,轻蔑地:“哼,他想耍花招?沙梨大,还是龙眼大,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跳虱明摆着的吗?他想耍赖,没这么便宜!”
石敢当听后,态度有了转变:“是的,究竟是沙梨大,还是龙眼大,这是一目了然的事。看来那个祝得仁最狡猾也使不出什么花招来的。”
梁耀福胸有成竹:“我要他当众立下字据,这样,他想耍赖也耍赖不了。”
石敢当点着头:“唔,当众立下字据,他以后想耍赖是耍赖不了的。”
这时,有一位中年人挤了上来,他就是黄窝村的莫文安村长。他今天也来趁墟,见到这里如此热闹,便挤了进来,
莫文安读过不少书,又是个村长,在当地算是个德高望重的文化人,四乡八邻,街坊邻里,有什么争拗不下的事情,都经常找他来仲裁,化解矛盾。
莫文安道:“你们围在这里,大吵大闹,所为何因?”
祝得仁一见莫文安,如见菩萨,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莫村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跟耀福打赌。相请不如偶遇,你来当一个中间证人。”
梁耀福以为是个好机会:“对呀,我要跟祝得仁打赌,今天你就来作一个中间证人。好不好?”
一听到两人要当场打赌,莫文安即摆了摆手,出言劝告:“赌场上嘛,赌来赌去,总有一家会输,会留下不少的后遗症。我看你们还是不赌为上。”
祝得仁口气坚决:“这次我们一定要赌。”
梁耀福也毫不退让:“赌就赌,难道我怕你不成?!”
莫文安:“你们赌什么呢?”
祝得仁指着梁耀福面前摆着的那两箩沙梨,道:“我跟他打赌,是沙梨大,还是龙眼大。”
莫文安也觉得此事突兀,没好气地:“是沙梨大,还是龙眼大?这是明摆着的事,还需要打赌吗?”
祝得仁:“我们就是要赌一回。”
梁耀福拉了拉莫文安的衣袖,说:“我们是恐空口无凭,要立一个字据,你来得正好,就来做这个中间人。”
祝得仁的三角眼骨碌转了两下,却改口了,向梁耀福道:“你和我都不是读书人,斗大的字识不了半箩。况且,在这墟亭里写字立据,一时间从哪里找来纸笔墨砚呢?立字据这事免了也罢。”
梁耀福却不愿意:“免了?等会儿打赌你输了不认账,那怎么办?!”
祝得仁:“我看用文字写在纸上是免了,但这个赌约是我与你亲口讲的,有莫村长和众位乡亲当场作证,谁打赌输了也耍赖不了。那不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