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力包扎了,八爷嗷嗷大叫几声后,被徐医师一把塞了一团粗布在嘴里,“活该,你最近受伤的频率都赶上下雨的几率了。”
八爷呜呜叫了两声,被两个人抬着进了车子。
徐医师站了起来,目光向着白秋展,“我不明白你为何还在这里?”
“你想我去哪里?”
“去杀了老三,你知道我们辛辛苦苦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林枫和小高已经去了,你还在这里。”
“他们已经”
“三爷把人都带走了,你派他们去三爷府上的时候不早该料到了吗?”
白秋展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淡淡看了林子熙一眼,又对着他,“八爷的伤势如何?那一是老七打的。”
“那又如何!”徐医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你难道还指望老七去杀了老三不成?你简直太异想天开了。他就是个活脱脱的利己主义者!”
“未必吧!”林子熙摸了摸鼻头,蹭下一层薄薄的灰尘,方才那一幕没有人比他看的更清楚,三爷在逃跑的一瞬间护住了八爷,这是何应元打过来的那一第二是七爷打过来的,虽然白秋展扑了过去,但是七爷的那一却从没有对准他们任何一个,他只是必须那么做。
“我不相信老七会有这个勇气,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徐医师叹了口气大步上了车子,他觉得阴谋算计都不适合他,照顾病人才是当务之急。
林子熙没有对他说谢谢,因为没有人敢动他,就连三爷,也是如此。
“五哥是什么时候被林老爷子收买的?”白秋展看着眼前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心里五味掺杂,林家在上海滩的势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测。
“五爷?”林子熙并不打算说真话。
“方才老五虽然替老八挡了一,可是那一本来是对着你的位置,不过是混乱中打偏了而已。”
“是吗?”林子熙笑弯了嘴角,“我倒是没看清楚,我得感谢五爷才是。”
“但是他不一定能回来了。”林子熙的童年是在祖父的严格教育下成长的,他随着祖父见各色的人物,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说话方式,包括对待不同人就戴上不同的面具,他自认为这样的角色扮演里头,他做的很是成功。
可是,他在一个人面前就好像那副盔甲怎么都武装不起来了。
这个人就是白秋展,他不仅在他失意的时候,抢走了乔伊,而且还处处表现地比自己优秀,祖父背地里长提起他,但是却不当着他的面,这让他很羞愧。
“你在想什么?”白秋展跟着他走在荒芜人烟的山头上,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林子熙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
“我在想你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你说,五爷可能回不来了。”
白秋展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在汹涌,似乎下一刻就要燃烧了他的理智,“你给我个理由吧?五哥为何会听你们的命令?”
“二爷猜不到?”林子熙笑,却又是那种不带任何冒犯意味的笑。
“五哥他对钱没有兴趣,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兴趣,更没有什么野心,所以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握住了他什么把柄?”
“五爷的事,我今年才知道的,从苏州回来之后,”他说罢上前将双臂搭在他肩上,面色有些激动“我父母亲的死和乔爷爷的死都与你父母无关。”
白秋展并没有太吃惊,这件事他从没有怀疑过。
“你一点儿也不惊讶?”
“嗯,”白秋展顺着小路继续往前,“相信自己的父母是我的本能,而且,你离开苏州之后,我就收到了贾平直送过来的书信,里头都写清楚了。”
林子熙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贾平直,他这个人还真是一个都不得罪啊!这世上最厚颜无耻的恐怕就属他了!”
“他可比很多人厉害多了,至少我们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已经在国外度假去了。”白秋展说到此处定定望着天边,天各一方,原来是这个道理,他必须让自己很忙碌,才不至于被心头蔓延的思念吞没。
“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五爷为何被我祖父收买了,”他跟着他身后,说话的功夫中他们有时在上山有时下山,完全跟着自己的心情走,“五爷他是因为身边的那个女人。”
白秋展先是一愣,随后就又笑了。
这时候他们开始往回走,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又到了方才战况发生的位置,现场已经清理完毕,还抓了一大批俘虏。
徐医师气急败坏从车上跳了下来,风一般就到了两人跟前,“我说,你们俩还有闲工夫散步?你!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宝藏,你就不急!还有你,你的兄弟们可都在追击,你都不去搭把手?”
白秋展和林子熙相顾看了一眼,齐齐笑了出来,笑声倏忽停下,白秋展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
“二哥!”八爷从车子里艰难探出半个脑袋,“七哥真的是故意手下留情了吗?”
“待会儿我亲自将他带回来,你自己问他!”白秋展说罢一把拉开车门,林子熙立刻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我也去找我那富可敌国的宝藏,否则我们家老爷子也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是吗?”白秋展发动了车子,带着笑扫了他一眼。
“至少也得脱层皮是真的。”林子熙想到什么,还是大笑起来,“说起来这宝藏若是真找到就好了。”
“为何找不到?”
“因为若是能找到,我祖父又岂会等这么久,你手里的那把钥匙,我不知道但是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白秋展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的车子跟着青田的一路出了山区,径直往码头上开去。
一直追到了黑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白秋展几乎要怀疑小高带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