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由略懂医术,进了魅姬的闺房,她白色丝绢上,咳出血迹,身子孱弱,穹域对我摇头,示意,救也来不及了。
“七夫人的身子骨还是注意些的好,这几日风霜大,就莫要出门了!”
她将丝绢丢在火盆里,转头对着我笑:“本就没几日可活,不如多做些平日不做之事?!”
嗯?这人类的心思,真是难捉摸!
环顾她的闺房,装置简单,轮着她的身份,本不该如此,想来,是那大夫人的压制,说来也怪,徐员外娶了这女子,进了门,就未曾看过她,任由她处处被人欺凌。
梳妆台上,一面黄铜镜里,姑娘轻咳,手握着碧玉的簪子,眼神柔软似水,忽而闪过了什么,我来不及辨别!
入了夜,我方才知道,小太子白日里说的而后要看的更紧些,是何意思?!
别人不知道我是女儿家,你不是很清楚吗?这么堂而皇之和一介女子同处一室,你对得起读了几千年的圣贤书吗?!
他背对着我,我就这样瞧着,心思飘飘然,练华山上,我和倾城在一处留了几百年,多少夜里,我也是这样痴痴的看着他。
我以为神仙都无梦的,原来他会,翻来覆去,浓眉深皱,我总要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他舒展了愁绪,才睡的着。
我以为神仙都无情的,原来他有,半夜惊醒,低低私语,我总是会醒来,他身上淡淡哀伤,深深伤痛,我感知清楚。
在天上那无数的夜里,我曾幸运,我是一个神的的后代,是这九天之上,唯一一个可以跟在他身后的人。
在地上那无数的夜里,我曾幸运,我会成为一个上神者,是这八荒之内,唯一一个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
耳边依稀响声,穹域也睡不着吗?
月光明明,他半坐在月色里,轻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心思一颤,这小崽子,说梦话?怎的如此哀伤,如此悲凉。
“我带着两万年的情,愁了四千年,你知道吗?”
两万的情?四千年?你活了四千年是不差?可这两万年的时日,是什么?!
窗外铜锣声响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