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跪在阶梯外,青绿色的瓷砖,红色的梁柱。
他紧张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房间内的男子沉沉地吸了口气,紧接着一个陶瓷做的茶杯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李九的脸上。
“废物,十几个人居然打不过人家一个!”男子破口大骂,又是一把折椅飞出,折椅砸在李九脸上后摔成了粉碎。
从始至终李九都是微低着头,没有解释,甚至不敢大口喘气。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位男子有多么可怕。
李承恩,度江城一霸。
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话他还是李九的远亲,但是属于那种要翻族谱才能确定的关系。
与李九这种街头小打小闹不同,李承恩掌管着度江城的大半航运,同时度江城里的近半黑帮都归他管,某种话来说,这是一位黑白两道皆吃的家伙。
李九早年赌钱时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为图自保他攀上了李承恩的远亲,靠着每月的巨额献礼,倒也是成功获得了李承恩马仔的身份。
“大哥,那家伙欺人太甚,我们虽然奋力抵抗,但他不依不饶,非把我们给大哥的这月献礼给抢走了。”李九以头抢地,添油加醋地描绘着刚才战斗的惨状。
在李九的描述中,李九众人与叶寒杀的难分难解,但最终还是棋差一招,这才被叶寒所击败。就这样,李九还是不屈不挠,拼着性命来向大哥报信。
“求大哥做主啊,他打我不要紧,但他这般行为,也是打了大哥的脸啊。”李九喊道。
有了刚才的教训,李九也是知道了他跟对方实力上的差距。这样的情况下李九自然不会再做刚才那样寻死般的傻事。
但李承恩一旦出手的话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些走航运的人,虽说表面上人畜无害,但背地里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很多富豪将自己的仇人捆在袋子里,委托李承恩手下在出航时往江里一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是一条人命。
这般行径利润很大,李承恩手下那几个骨干,手上无一不沾着数十条人命。
“不管怎么说,这月的进献一点都不能少,明天就月底了,带着你的兄弟去我码头上帮工吧,今明晚上要出货,刚好也需要些人手。”
李九愣住了。
李九很清楚李承恩口中的出货是什么意思。
一些富商为图吉利,并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染血腥,便会把这种处理人的脏活委托给李承恩的渡头帮来干。趁着出航的时候把人裹在袋子里往江里一丢,便是交货了事。
这种脏活虽见不得人,但利润很大。一条人命一百万元,扣除大头后,每个帮工都能拿到差不多十万元现金。
李九当然可以靠着赌博迅速筹钱,但即便这样恐怕距离这月的供奉还是差上不少,为此李九只能够在晚上带着兄弟们去码头上帮忙,这样的话也才只是能勉强还上这月的保护费。
“那大人,抢我,哦不,抢大人钱的家伙……还望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替你做主,你放心,在这度江城敢动我手下人,我非叫他后悔生出来不可。”李承恩怒狠狠地道:
其实李九被揍,他并不愤怒。
他愤怒的是,那个家伙抢了李九的金币。
那是属于他的金币,李九那几百万元本来就是献给他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