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毕竟是克莱尔的看家本事，于是，刚被拿掉的破布立马又塞回了安娜嘴中。

就在远航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克莱尔已经开始安慰艾薇拉了。

“安啦安啦”克莱尔轻轻抚摸着艾薇拉的头顶，“没事的，没事的，安娜只是气急了呀她不是那个意思都是气话气话”

不争气的泪水差一点流了下来，但艾薇拉终于忍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喃喃地说道，“我知道她很生气，我也应该和她说声对不起，但是，为什么，她这样说我”

“她只是气急了呀，安娜一生气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你和她共事了五百年，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吗？”克莱尔软软地抱住艾薇拉的腰腹没办法，她就这么高把脸贴在那平坦的飞机场上，一边躲开硌硬的肋骨，一边竭尽所能地安慰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不”艾薇拉下意识地伸出手，也搂住了克莱尔的头，“我不是我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可是，听到她这么说，我还是会会不由自主地特别地伤心。”

“大家都一样的你受委屈啦”克莱尔的脑袋被艾薇拉一摁，终究还是撞上了梆硬的骨骼，只是这一根比较平坦，似乎是胸骨，于是只能闷着声说道，“谁都会伤心吧，明明是为了她好，却被她污蔑，大家都一样啊我听了也很难受的，远航你说是不是啊？”

艾薇拉把目光转向远航，克莱尔总算解脱了一些。

“是呀。”远航连忙说道，“她说的话是太过分了，我也很生气呢。”

“你看，”克莱尔忙不迭地把脑袋抬起来，“你看，我就说嘛，她说话太过分了，谁听了都生气。只不过你对她用心最多，所以最难受罢了。我和远航都没插手，听了还这么伤心，更别提独挑大梁的你了。”

这话真是说到艾薇拉心坎里去了。她鼻子一酸，又要落泪。

“好啦，好啦。”克莱尔眼见安慰成功，总算松了口气，“擦擦眼泪，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和安娜确认呢。之后的过程中，你的力量也是不可或缺的啊，我和远航都指着你呢。”

“嗯”泪光闪闪之中，艾薇拉坚定地点了点头。

克莱尔缓缓地舒了口气。

刚才那一刻，就在安娜破口大骂，艾薇拉泪水满溢的那一刻，她有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对，不详。

人们总觉得求神拜佛是一种迷信，这没什么错。但是，连带着认为祥瑞也只是随机概率和数学模型，这就不太对了。灵魂能干涉现实，这是银河联邦中人尽皆知的公理，就像万有引力一样是这宇宙的基本性质。灵魂之所以能和科技一同成为联邦的两大技术支柱，乃至分庭抗礼，自成一系，也正是因为它的确能干涉现实。

至于好运和厄运这种事，其实灵魂也能干涉。那些人类社会中著名的“祥瑞”，不管是ill，还是马亲王，其灵魂都十分反常怪异，值得研究。上个世纪最大的祥瑞“雪风号”，就被认为是一次病毒性的集体灵魂共鸣，造成了可怕的祥瑞。其本质虽然复杂，但说到底都是本人不经意间发动了微小的能力，在最关键的地方推了一把，用蝴蝶效应将整个事件彻底改写。这种程度的能力在人类中并不稀奇，毕竟只是把一片叶子吹走，让生锈的螺丝钉掉落，在骆驼背上多放一根稻草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发动的条件还千奇百怪，远没有魂族随心所欲。但是发动得这么准，这么狠，就是其灵魂的特性所在了。在他们发动的时候，普通人类是感受不到的，但是特制的探测仪，和足够强大的灵魂，就能察觉到弥漫在空间中的一丝异样，那是这种能力发动时独有的脉搏。

所以说，克莱尔这个级别的灵魂感受到的“不详”，实际上，就是灵魂能力的发动。

但是，现存的魂族中，没有人的能力是改变运气。没有。

可是，那异动的源头，就来自于她的身边，艾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