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云正暗自吐槽着,却听着门外一阵骚动,从外门走进两队人来,这群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飞鱼服,带着佩刀,头上戴着红色的软帽,每一个人都似乎是经过细心挑选的,身高颇高,装扮比之寻常明军士兵,更是严谨许多,方额浓眉,一脸肃然。
从他们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军官脑袋一缩,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比之刚才的诉苦会,气氛严肃到了极点,张子云正奇怪的时候,却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严公到!”
不一会儿,从门外走进一个年级约莫在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天蓝的烫金朝服,头上在带着黑色的无翅乌纱帽,帽檐垂着两道黑线,眉目之间,颇是俊秀,剑眉俊眸,飞光流彩,面目却写满严肃,身后则跟着六名侍卫,都是一水的公服在身,腰间各自挂着佩刀,走进来之后,便各自站在两旁。
堂内的气氛顿时肃然起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大家都下意识地往两边挤。
张子云顿时了然,难怪这群军人见到这群身穿着飞鱼服的家伙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眼前的这些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了,而那位严公大人,怕是东厂里的人了。
“锦衣卫和太监果然是可怕的存在啊。”眼看着这些刚刚还在李光忠面前叫苦不迭的大明卫所军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立刻挖个大坑把自己给埋起来一般,张子云真是忍不住吐槽。
不过张子云只是心里吐槽,自己也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他自己现在在明朝,而他自己也知道在这里,锦衣卫和东厂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在现代,拜各种电视剧所赐,锦衣卫和东厂的名声都是赫赫的,便就是一般没有历史常识的人,怕也是略知一二。
在大明,任何人都有两怕,一怕言官的弹劾,便就是历史上骄纵无比的李如松,在万历皇帝的荫蔽之下,也会被言官们的口水喷成狗,他们上不惧天子,下不惧骁将土豪,只要是被他们逮着,便会被黑成狗屎不如。
这第二怕便就是这东厂和锦衣卫了,这些个东厂锦衣卫办事干净利落,又奉着皇帝圣旨,王公大臣见了他们都和耗子见了猫一般,原本锦衣卫主要负责皇宫警卫,但后来出了个北镇抚司,这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不同其他,那里可是拳养了一大批特务间谍,这些人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若是被他们给盯上了,便就是祖宗八辈子都给你挖出来。
至于这东厂,那就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原本是为了制衡锦衣卫的,结果后来倒成了锦衣卫的上司,管着锦衣卫的北镇抚司,想查想抓都是厉害到了极点,因为是奉诏逮人,更是威风八面。
张子云之前在登州就见过一次东厂的人,那威风派头,前面锦衣卫开路,拿着旗帜,上书东厂某某,奉旨办事,闲人回避的字样,好不气派,登州的大小官员包括李光忠在内见到那个东厂宦官,也都是又是鞠躬又是低头,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对于这满堂的卫所军官来说,这东厂的骇人程度怕是比那些个劫掠登州沿海的倭寇更可怕,毕竟倭寇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流寇,这东厂的太监可是一言不合便可以拿了你脑袋的主,栽赃嫁祸,查你祖宗十八代也不过是他们举举手的事情,偏偏又得罪不起,毕竟是御前的奴才,天子的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