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樊小满被两个小外甥挤兑的时候,同一个时间里,在梨花家,樊大梁也被樊富贵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樊勇抽着水烟筒不说话。
樊富贵脸色黑沉黑沉的。
陈红榴在院子里晒着被子,这天的天气好,晴空万里的,这段时间经常下雨,好多东西都带着霉气了,正好闺女一家子出门,她借这个时间来帮忙晒晒太阳。
身后三人坐在廊下,每一句话陈红榴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樊大梁被男人挤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陈红榴的心情别提有多舒坦了!
她闺女当初想着人家的好,没想,这大队长家私心却是不少!好歹是闺女的主意,你家要是一直要单干,咱们也拦不住啊!连打个招呼都不会,这礼貌学狗肚子去了?
偷偷摸摸的,这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家是蛮不讲理那种人呢!
樊大梁也知道这几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可这事情怎么说,主意是梨花想的,老幺却提议要自家做,樊大梁虽然起初商量的时候不同意,但老幺和家里的老婆子站同一条线,他也拿他们没法子不是?
再且有这个想法就算是他们家亏心了,他和樊勇樊富贵两认识那么多年,裤子都穿烂好几条,老了老了因为这事情晚节不保,这叫他咋说嘛?
没脸啊!
看着两个老伙计一个沉默的抽着水烟筒,一个脸黑得像是包公,樊大梁叹了口气,捂着脸颊道,“这事情确实是我家做得不对,唉,做得做了,也没后悔药吃,你们要真的生气”
一直未说话的樊勇突然道,“你当我们是生气这事呢?”
这不生气这事,还能是哪样?
樊大梁都有些糊涂了,“那你们到底生气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明明白白的说了!”
樊勇叹了口气,抽着水烟筒咕噜噜作响,好半晌才道,“主意虽然是梨花想的,但也不代表其他人想不出来。”
这个说法很公正,樊大梁忍不住点点头。
樊勇继续道,“但你这事做得不对。你们家要单干就单干,和我们说一声大家也不会拦着,但你看看这些日子,你躲着咱们干嘛?几十年的兄弟情啊,难道我们就能因为这样的事情看轻你不成?”
“勇老大说得对,”樊富贵也道,“樊大梁你是做贼心虚!要是早早直白的说了,咱们心情也能舒畅一些,可你看看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什么事情?不够兄弟啊!”
这时候樊大梁彻底算明白了。
他也是后悔得不行。
早知道两人不生气,他这些天躲的什么劲啊?
不过做都做了,也没后悔药给他吃,樊勇和樊富贵把他当兄弟,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樊大梁长吁短叹,好一会才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不如这样吧,立才那边的摊子已经铺开,他那就算了,你们要是还接纳,我让家里的老大老二跟着你们一起干好了。”
陈红榴听到这里也不能再沉默了:
“不行!大队长你打的好主意!你和他们是兄弟,我和你可不是兄弟!你们立才那边摊子铺开,自己赚一头,现在又要把自己另外两个儿子拉到我们这边伙,你算盘打得啪啪作响,这是打算两头都要赚钱啊!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