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怪而混乱的王朝。
大宁最富庶的中央地区,太平京、八方直隶,此九地是这个皇权王朝,高度集权之地,皇帝之威,至高无上,一言可定个人生死,一语可决家族盛衰。
北方大部分、东部和中南部地区,这些朝廷掌控力薄弱的地方,大多以郡为单位,分封给了在西南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洞花亭三派系的将领军官。只要每年将规定上缴的金元按时押送到太平京,别给朝廷找麻烦,那朝廷就保护你领地的世代传袭。
柳州郡圣子起义军,在经历了三年的战争之后,终于同大宁朝廷签署了无限期停战协议。不过协议归协议,利益是利益。当初许诺手下十王,“一王一郡,世代相依,永不背弃!”的大圣子洪天星,依旧偷偷摸摸的蚕食大宁西南领土。而大宁朝廷上上下下所有权力者都统一默契,只要洪天星不把他的圣子大军带到一京八直的边界外,那不管他干什么都假装看不见。
一小部分东部沿海,整个南部和东南大部分地区,名义上虽然依旧是大宁朝廷的统治,可实际上早就被蜂拥而至的但丁大陆列强瓜分干净。所有的官员任命都是洋人说的算,所有的税收赋税全都进了洋人的口袋,就连驻军权,也被各大但丁列强以洋宁联合安保团的名义拿走,只要但丁列强不翻前账,不将手伸到一京八直地区,大面上听从大宁朝廷的统治,那但丁洋人想要什么大宁朝廷给什么。
各地道路之间,马匪山贼如麻。山林湖泽之中,凶兽精怪肆虐。手中捏着百万披甲大军、强力特务机构的大宁皇帝不想着平叛定乱,拨乱反正,重塑朝纲,双眼却紧紧盯着文化领域不放,只有有一丝不对,立马就像输红眼的赌徒一样,所有的武力全都撒出去,将文字狱,书禁,教育禁令进行到底。
哪怕花费巨资,将所有的皇族贵族子弟送到但丁大陆学习,也不在大宁建立学校。哪怕国子监,京畿大学堂这样国一等的文化教育机构去教摔跤,相扑也不能有一人请西席先生给自己小儿上课。哪怕全大宁因为读音字而导致重名之人多如牛毛,因为用读音字述事而导致描述不轻,朝廷的官文含糊的一塌糊涂,也不能有一人去想恢复夏字。
滚滚的人头、漂橹的流血都诉说着一个事实,文化领域是大宁皇族、贵族乃至整个整个十色幡人的逆鳞。
王桓鲤心中非常奇怪,为什么大宁朝廷都成这样了,还要死守着文化管制不放?难道管着文化就能让大宁朝廷、让十色幡人的统治世代延续了?
于世南给王桓鲤说了一下午时事,说的他自己也是心情低落,一个劲的长吁短叹,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郁闷非常。“唉,国事艰难,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却报效无门,为之奈何?”
“唉,不说这个了!于大哥!”王桓鲤连忙止住泫然欲泣的于世南,忽地想起一事,调笑的开口问道:“我看大哥你也非是不懂节制之人啊,怎的会孟浪,身子都要垮了啊!”王桓鲤说着指了指于世南苍白的脸庞。
于世南闻言一愕,随即更是悲怆痛哭,惨然道:“报国勿忘,家门又是不幸,愧对先祖!愧对先祖啊!”于世南拿起新送上的一壶黄酒,掀开壶盖就将酒液灌入嘴中。
王桓鲤惊愕之下,于世南一壶黄酒已是一饮而尽。
“家门不幸,愧对先祖啊!”这酒喝的又快又急,于世南悲呼一声,“咚”的一声,直接昏倒在桌子上。
于安儿在赵幼熊吃饱喝足之后,就带着他出了堂屋,去院落之中同其他几位护卫骑士在院落里打闹玩耍。这会听到动静纷纷进来堂屋,看着一脸错愕的王桓鲤和喝醉酒的于世南不明所以。
“我本来是看于大哥兴致不高,调侃一下他,谁知道他更加郁郁了!”王桓鲤连忙解释,指着歪倒的空酒壶,道:“于大哥一口就喝了一壶!”
于安儿几个护卫听罢了王桓鲤的解释,也是长叹一声。于安儿开口道:“王兄弟你是不知,俺家大人如此耗费精力都是有苦难言啊!于家到俺家大人这辈已是五代单传了。
当初于家先祖乃是先帝爷的夏儿合衫出身,在战阵之中机缘巧合的替先帝爷挡下一直流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