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邀请而来的大儒们个个面红耳赤,须发皆张,此子无理,搅乱封圣大典,其罪容诛!
某书院院长脚步一踏,怒喝一声:“竖子无礼,当镇压之!”
仅是话语落定,云气涌动,无数清气成冰,化作锁链向着黑衣男子罩去。
魔教行走看着飞来的无数锁链,浑然无惧,只是冷哼一声,背上血剑一震,红光一闪,所有的锁链便尽皆化为碎末。
“老匹夫,再敢挡我,取你项上人头祭天!”
“你……”那大儒怒目瞪圆,剧烈的咳嗽起来,年迈的身子有些不支的坐在椅子上。
其他大儒看不下去,想要一起出手,调动满天浩然正气,立诛此獠。
“诸位且慢!”只听背后传来一声苍老之音。
那是司马家的老祖宗,而今九十八岁,是上上上任家主,司马靖如的爷爷辈!
他已经老迈,宽大的衣服早已撑不起来,走起来都要两个人搀扶着,但他精神依旧矍铄。
他看着魔教行走道:“你又何必念念不忘,他可是你的堂叔!”
魔教行走哈哈大笑,青年的面庞滴下两滴泪珠,喝道:“叔叔?他司马靖如配吗?他配做这个圣人吗?我父母是怎么死的,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成为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老祖宗咳嗽两声,叹息道:“安康,你当时还年幼,不知道那其中隐秘,他那么做只是为了天下百姓,他没法选!”
青年人冷冷道:“这里没有司马安康,只有一个为父报仇的魔教行走。”
这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凶名赫赫的魔教行走竟然是司马家的人,而且是司马圣人的侄子!
老祖宗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一下甩开,无奈道:“安康,当年怒河咆哮,驭洪灾摧城灭田,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处乞讨,民不聊生。”
“你父亲作为家主囤粮如海,更是高价售卖,引得民怨民沸,差点把秦泽郡百姓逼得造反,司马靖如为天下计,才不得已而为之。”
司马安康手握血剑指点众人,嘲讽道:“好一个道貌岸然,好一个司马君子,当年我父亲一心为了司马家鞠躬尽瘁,当时八王乱天,正是我司马家趁势而起成就霸业之时,我父若不是得到一众族老的支持,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囤粮聚财,铸器练兵,行乱民之事?”
老祖宗幽幽叹息:“正是因为你父母一心为我司马家,所以他的灵位才摆在祠堂,受后人膜拜;他的棺椁安于祖坟,世受香火。”
“既然我的父母没错,那司马靖如就该有错,他,不配封圣!”
可是老祖宗依旧摇头,道:“你父母没错,司马靖如也没错。”
“你父母是凡人,有私心,所以只为司马家衡量得失,而司马靖如是圣人,圣人至公,胸怀广大,为天下百姓计!”
“当私欲和大爱碰撞在一起,我们的卑劣就会被那圣人的光辉映照着羞愧欲死,你父母有心成全司马靖如,才自刎谢罪。”
“你应该以你父母为荣,以你叔叔为傲。”
尽管他说的如此动情,事情说的如此彻底,依旧难以改变司马安康的意志。
但见司马安康冷哼一声,周身黑气滚滚,血剑在黑气中发出尖锐刺眼的红光,杀气如同实质照彻四方。
爆喝声传遍四方:“任你巧如舌簧,也休想动摇我一分一毫,凭什么就得牺牲我的父母,而不是你们,你们都该死,今天这圣,封得也封不得!”
一剑斩下,大地开始龟裂,一道丈宽的裂纹从司马安康脚下向前延伸,几乎就要把册圣台给毁了。
大儒们冷喝一声:“冥顽不灵!”
“一口浩然气,镇压天地魔!”
浩然之气沛然天地,一张白色巨手从天而降,似如来神掌压下,遮盖几十丈土地,司马安康在其眼前不过是个蚂蚁。
他环视四周:“从今以后,我与司马家再无瓜葛。”
随即双手握剑,赤芒袭天!
“以身饲魔借天力,斩尽世间伪书生!”
一剑,如同针扎气球,白色巨掌轰然崩塌,司马安康从无尽白色气流中走出,衣衫破烂,血痕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