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缅东部行军二天后,大队要离开有着较好群众基础的特区,即将进入所谓的“三不管”地带,与游荡在那里的缅国内各种武装交火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然而,连续两天的行军,吃不好,休息不够,独立大队官兵比较疲乏,大队首长担心人员的战斗力不足,难以应付困难的情况,适当地改变了行军计划,在特区边境停留一天,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准备作战。
为此,各连都搭建了帐篷,不再露营了。虽然只是一天时间,也让战士们能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帐篷竖起后,以班为单位,进到帐篷里睡觉。
连里犒劳七班作为尖兵班的幸苦,免去了七班的一切勤务,让我们踏实地休息一夜。七班战士得知这样的安排非常高兴,比立了功还高兴。显然,入缅以来,短短两天,部队的干部战士就知道能够踏实地休息是多么的不易,又多么渴望能有一夜完整的睡眠。
吃罢晚饭,七班的八个战士就钻进了帐篷睡下,很快鼾声大作,显然他们都很累了,快累到极点。可是跟着我,他们肯定是咬牙才坚持下来的,却没一个人叫苦叫累,让我感动,他们是多好的士兵啊!
苦、累,在我们眼里算什么!谁叫是出来当兵的呢?
他们是进入梦乡了,可是待我钻进被窝,9个人挤在一顶帐篷睡觉,脱了鞋和衣服,帐篷里的味道可够大的,汗酸味、臭脚味、口臭味,混合一起要在平时,不知多少人受不了,尤其是讲究卫生的基层连队,那更是很少出现的。可现在一起上来了,也没人计较,大家都是味在其中、臭在其中、脏在其中,谁也别嫌弃谁,都是一样的脏臭和有汗酸的味道。
战地苦,战地苦才刚刚开始!
休息的这一天,大队吃了三顿现做的饭菜,尽管是用罐头做的菜,但经过炊事员的加工,在我们嘴里也是美味佳肴,干部战士全都高兴地吃饭,如遇珍肴!这时他们也想起了我在临战训练时对提供给我们的好饭好菜的那种稀罕劲、那种享受劲,没有切身的体验,那般反应是表现不出来的。
说是“美味佳肴”的享受,能达到如此的效果,不是瞎说,确实是指战员真实的感受,在于一是休息好了,人员都得到彻底放松二是饥饿,连续二天吃野战食品,进行长途山路行军,体力消耗大,又得不到充分的补充,自然吃起现做现炒的饭菜,不管质量到底如何,也觉得是种享受。
大队人员都是老兵,军人的作风体现深刻,就这一天时间还有人洗澡、换衣,让自己清爽些。上级并没有制止,但要求在洗澡的地方要放好岗哨,不要被匪徒打了黑枪。
嘿嘿,去洗澡的人真多,把条山溪水都弄脏了。我巡逻回来看见,心说够不要命的,也不查看水里有没有特殊的生物,别患上莫名的疾病,治不了就麻烦了。可是人家洗都洗完了,我也就没说什么,但是嘱咐了随我出去的老路,让他不要凑这个热闹,在外小心点,以防溪水中有不明生物致病。他是陕西人,对于洗澡比南方人的要求不高,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天上午,我向带队的副政委请示,带了果敢军向导、路毕邦出去侦察巡逻,看附近有没有环伺我们这支队伍的其它武装。连队人员可以休息,我并没有,因为以后要在“三不管”地区行军,更需要小心,多做些准备不是麻烦事。
“小晨,你的想法好,虽然有营侦察排在前面清路,但谁知道那些杂牌武装会不会又溜进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初来乍到怕是封锁不住所有的通道。”副政委肯定了我的想法,表示了他对形势的判断。
在我看来上级头脑是很清楚的,对于他的指示遵守就行。
“小晨,你在这边活动过,比我们清楚对手的脾气,你就多担待点,发挥好自己的作用。”连长交代我。
“是,连长。”
出去一走,缅甸内部的景色另有不同,这边显得更为荒凉。我们走的并不太远,只是为再次上路有所思想准备。
下午,山间空气不那么闷了,带队的大队副政委命令二连启程,开始行军。这次我们按照上级的指示,没有走大道,是秘密开进。上级强调秘密、以最小的影响进驻施工工地。这也是缅甸军政府要求的,他们也要那个面子。所以,我们独立大队就要忍受很大的困难,承担较大的危险,
皆因一切需要靠我们自己,不得不格外地小心谨慎,时刻准备打仗,而且到达目的地才能得到补给支援,也加重了部队行进的困难。
进入了“三不管”的地区,我们看到为了种植罂粟,山被砍秃了。现在禁毒,那些秃山没有人开垦,长着茅草,一人多高。行军走在其中,遭遇伏击将很难立刻展开反击。大队副政委、连长都紧张起来,放出去屏护队,驱赶可能的伏击者。廖副连长也到了前面,和我们尖兵班一同行动。
尖兵们都把突击步枪对准了前面,但我没有,我仍把注意力对准前面的路途,力争集中精力,有什么危险能够及时发现。
“小晨,你是不是背的东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