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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升听了知道今天要被谢之才剥一层皮了,心下一边打着主意。
李东升点头道:“谢大人说的是,小人原本的想法也只是救济贫苦,所获渔产先供应麻家厝与小康村流民所需,多余出来的鱼货的确有出售一些。
下海捕鱼之事,小人已经与平海卫有过默契,若无许可,小人自是无胆下海。至于漏缴之税的确是小人之过,小人愿缴。”
听到李东升愿缴税,谢之才脸色缓和了一些,点头道:“李东家,你敢于承认过失,本官甚为欣慰。本官可念在你一心为贫苦着想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你去税吏何大人那里补缴税款吧!”
李东升听了却未起身,谢之才见了装作疑惑地问道:“李东家,你还有事么?”
李东升整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堆起满脸的笑容,道:“谢大人,小人想送您一场政绩,不知您是否愿意接受?”
谢之才听了脸色变了变,古往今来,行贿都是隐秘的,即便是在私下地,也不会说得太过直白。虽然李东升说只是政绩,而不是钱,但这也是行贿。
谢之才微不可查地向书房外看了一眼,见无人在附近,便道:“李东升,你好大的胆子,竟公然向本官行贿,你就不怕本官治你的罪么?”
李东升脸色不变,小声道:“谢大人,且听小人一言。小人自从来到莆田,经常听闻谢大人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的事例。小人对大人景仰不已,当时便立下志向,要做一个像谢大人这样的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李东升这个马屁不算高明,但做官的,即便毫无建树,也还是喜欢听青天、爱民如子这般假话。
果然,谢之才听到李东升这话之后,脸色稍稍缓和。
李东升自是察颜观色,继续道:“小人不会读书,做不得官,但也想为莆田做点实事。我下海捕鱼,办小康村,都是想着救济穷苦。
如今小康村已经接收流民四百余人,而且每日都有不断的流民入驻,这数百人无一饥寒。此等积善之事,小人都是学着大人来做的,这些小小的善绩小人不敢独享,我想将之献于大人。
小人有个想法,小人想在小康村的名字前面冠上大人的字号,让谢大人的慈善之名深入民心,不知谢大人对小人这馈赠是否满意?”
谢之才听完心中一惊,这救济流民的名声,绝对算得上一个大大的善政功绩,李东升却要白白地送给他。
谢之才是为官之人,好名声绝对是他的刚需,自己什么也没做,却捞一个天大的好名声,这是天上掉馅饼啊。
若是将小康村算在他的头上,他的政治前途定会一片光明,比用金钱去直接贿赂上官升迁要强不是一点半点。
愣了一会儿,谢之才心想:“你这臭商贾,居然用如此拙劣的行贿手段想收卖我,实在是太……太合我心意了!”
见谢之才脸色越来越舒缓,李东升便知道自己打动了这个狗官,紧接着李东升又假装谦卑地道:“我知大人痛恨行贿,但小人送的不是财物,而是真心,还请大人成全!”
说罢李东升离座而起,跪在地上,向谢之才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