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东行百十里有荒村,村口立有石碑,年代久远不可考究。
石碑所述文字如蝌蚪游弋,飘飘然,渺渺然,没有丁点香火气。不似大秦文字银钩铁画,笔走龙蛇气势雄浑,正如大秦一统山河,气吞八荒。
刘秀观摩碑文认出这是道教云书。
上古有术法高手临摹大道纹路,观察风雨雷电孕,编著了与上天沟通文字,传闻九斗米道开山祖师擅长云书,故此门徒多以符箓见长。
残岩断壁,瓦片堆积,房屋俨然却破落不堪,年久无人修缮。
大雪淹没了入村的道路,方圆十几里少有人烟,零星的屋檐露出头角,在静谧整洁的雪原上突兀而灵动。
叶丛云立身石碑上,望着破落的村子道:“几场风雪淹没了痕迹,道理上说村子已经无人居住,破败不堪了,离洛阳城不是多远,没有大户或权贵占为己有开辟庄园?”
刘秀道:“陈思瑶若是没有说谎,朝廷不惜灭大员九族保守的秘密,定是天上雷霆,眼睛看见的不一定为真,还得万事小心。”
言罢刘秀施展土遁二人悄悄潜入了村子。
村子不大,百十户人家都草丕房屋。比较附近的石瓦房,碎石地面,千户人家的村子相比残败的可怜。看样子是有年头了。
村口的地势较高,风从这里吹过没留下多少积雪,有间四面透风的茅庐。外面墙上插着杆旗子,旗杆不知是何质地却是没有腐朽,年代久远写的什么字模糊不清了。
茅庐里有五口并排大缸黄泥封着口。
刘秀拍开一口大缸的封泥,一股醉人的酒香飘了出来,这味道渗人心肺,似乎是天上的琼浆玉液。
“有酒?”
叶丛云声音一下子变了,像是一只经受不住美味诱惑的馋嘴猫,推开了刘秀一头扑了过去,看的刘秀心惊胆战,生怕她掉进酒缸里出不来了。
可惜年头久了,固然黄泥封口,大缸的里没剩下多下酒。叶丛云捞起了个碗底,不过一小口,一饮而尽许久呼出一口气,赞道:“真是美酒,这等经过漫长岁月酝酿佳酿,万金难求。”
毫不犹豫倒掉酒葫芦珍贵皇宫佳,酿虎醉儿,将几个大缸余下的酒,小心翼翼灌进葫芦里,足足有大半葫芦这才心满意足。
叶丛云晃荡着酒葫芦,推开一了扇半掩房门,里面积雪没过了膝盖。随手拾起个物件,抖落掉尘土是个瓷碗,看后面的制作年份写着,大秦天宝十四年。
天宝十四年,距今有四百多年的历史。
叶丛云惊讶道:”乡下人家过日子勤俭,但不至于一个瓷碗用四百多年。这酒不会是四百年前的吧?这倒是赚了。”
刘秀自幼饱读诗书略微想了会道:“此地有异,大秦州郡县志对这里全无记载,大秦十年一次人口调查登录在册,百年或是销毁或是封存,有房屋有人生活过痕迹,即使是四百年前村庄也不会没有记载,天子脚下岂容的下法外之地。”
叶丛云道:“村子平白无故立这里是不对头,据我所知十三血浮屠都是巨齿境高手,十三人联手行的动几乎不可能,会不会那小丫头说谎。”
“十三血浮屠是巨齿境高手吗?”
道术小成刘秀不觉沾沾自喜,觉得在洛阳成有了一席之地。如今知道十三血浮屠是巨齿境高手,发现自己与刘京差距是如此之大,顿时如冷水泼头,在龙蛇混杂庙堂争斗的洛阳立足,不是想的简单轻松。
刘京掌管禁军,手下高手不计其数,刘洪也不是小角色,更不提这二人背后的外戚势力。眼下区区的末微道行,还是见不得光的,刘秀第一次有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