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血影自是有人善后,青砖绿瓦街,道焕然一新,血色洗刷干净尸体交由了衙门捕快。见惯了热闹大秦百姓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着,权当是年里清闲逗闷子。
麟儿浴火,凤凰涅磐,屠炉威势,大秦武将除三朝臣子的老将军几人盖其锋芒。
风雨将至,树欲动而风不止。
大秦雄甲天下,兵锋所及摧城略地,撼拔山岳,说起避其锋芒只有那北漠雄主,草原骄子携手踏中原,上官无敌亦是难阻止两位霸主的脚步,陈鸿飞且是默默无名,唯有刘琼屠蛟龙,斩白蟒,力挽狂澜。
叶丛云晃了晃酒葫芦,头一次没有再要说话时候喝酒,她喜欢酒,喜欢剑,喜欢腥风血雨的江湖,喜欢庙堂上的玩弄权术,喜欢看世间小人物的千奇百态。只是不喜女儿家的绣花诗词,看着渐行渐远的屠炉公主,叶丛云嘴角轻翘:“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儿当如此。”
叶丛云食指缓缓敲击着剑柄,开口道:“将军自先皇大业年那场血战,堵上了天下读书人伦理纲常的悠悠之口,先皇亲授天威大将军,按照藩王礼仪裂土封疆,镇守北海今年却也回京了?兄长你说世道是不是要乱了?这漠北三雄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刺杀屠炉殿下。”
叶丛云称呼刘琼将军不是公主,这大秦文武知道的,刘琼不喜别人称呼她公主,说公主是闲在宫里绣花赋诗的,最后寻觅个好人家嫁了,了此残生的怨妇,而她刘琼的命,是流逝在为大秦开疆扩土的战场的。
刘秀没有急着回答,略作沉吟道:“没清楚,许是如你说的真要乱了。”
叶丛云没在开口,刘秀少有参政,朝廷上的事情知道不多,有时想法是简单了些,但大秦宗族法令明文规定藩王不得擅自回京,这点权贵弟子没有不知道的,刘琼是没封王但也相差无几了,手握重兵割据一方,重要的是姓刘。
谁知道这位奇女子会不会学北漠,或草原部落,以女儿身称霸天下,坐那独一无二的女帝。
没有头绪叶丛云索性不再理会,握住长剑看向了刘秀:“这茶是吃不成了,天色不早了兄长也早些回府。
叶丛云恢复了侠士风范,潇洒自如,来去无踪挥一挥衣袖,竟是独自离开了。
刘秀哑然,整理衣服喝了口茶也离开了,下楼时看见空旷的大厅,有个衣衫干净素朴的老者在饮酒,这一看之下刘秀则有种置身宇宙四周,周身是荒漠贫瘠的黑暗空间感觉,唯独那老者是太阳,耀眼且深不可测。
老人小口的喝酒,着觉得有人注视他,抬头看到刘秀,脸上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惊讶神色,一闪而逝,然后又是微低着头,眯着眼睛小口喝着酒。刘秀与老者短暂的目光对视,没有多想走下楼梯离去了,洛阳城里藏龙卧虎,这老者无疑是其中之一,他一个不得宠王爷也没必要花心思在这上。
刘秀离开后,老人轻轻摇头像是嘲笑什么,然而不久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眯着的眼睛瞪得老大,站起身望着刘秀和叶丛云一起以后离去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这,这,这。”
一连说了三个这字,却没了下文老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一双浑浊眼睛渐渐明亮,像星辰闪耀能看透世间一切事物,慢慢明亮的眼睛又浑浊了下去,眼球上竟有一丝血丝。
“变天了,变天了。”老人喃喃细语。身形神色皆是颓废,一下子好似老了十几岁,这是心神奔溃的象征,犹如一个信仰神灵的人某天发现信仰的神灵不存在,大秦剿灭道教时民间不少百姓,就是这样子疯疯癫癫不知所语。
幽兰阁附近,一个不知名的无人陋巷,两个黑袍人碰面交头私语。
其中一人道:“这次是糟了,先前只是得到消息说有禁军护送的人物回京,本以为是哪位郡主,想着谋划一场祸水引到燕王头上,眼下却弄巧成拙,如何是好?说不准老将军会出头,趁机将我们这些人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