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白师爷从未进入过绣春楼姑娘们的房间。
即便是在景王府的时候,那也是一心关注战事和行政,从未将心思放在过吃喝嫖赌上面。
因此,当他进入红袖的房间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姑娘家的房间会如此精致。
红棕色的绒毯、灰竹色的墙壁、乌木色的窗栏、雪青色的珠帘,朝左侧看去,墙上挂着一把琵琶,下方是一台书案;而朝右看去,是铺设平整的床铺,还有一座香炉。
而门的两侧则挂着两幅书画,白玉笙回身瞧了眼,上面写的正是《雨霖铃。
这姑娘的出身应该不错,在进入绣春楼之前,势必是个大家闺秀。
这是白玉笙见过红袖后的第一个想法,而第二个想法,说实话便有些过分了。
回去照这位姑娘房间的模样,好好将大人的房间翻修下,跟人家对比好像狗窝一样。
“这位大人,您进来便左右看,不是说来找百里少爷的吗?”
红袖面色不悦的盯着白玉笙,不知怎的总觉得眼前这人似是站在眼前,却又不再眼前,心想他可能练过什么邪门的功夫,当下心里紧张极了。
并且,听说“魍”全胜时期便是摆在了一个白面书生的手下,对照说辞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人!
话说这梅城县衙是什么地方?高手未免太多了吧......
“哦...有些冒犯姑娘了,白某不过是看到屋子布置的不错,所以想仔细瞧瞧,以便回去借鉴一下。”白师爷未察觉到红袖的不对劲,听到埋怨便直言道。
“算了吧,一介青楼女子的屋子,回去大人若是借鉴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姑娘哪里的话,如此说来,白某看着好,难道也是一介俗人吗?”
“俗不俗...您心里清楚!”
白玉笙不知道红袖为何话语中略带着一丝戒备与敌意,心想着可能是自己师爷的身份容易让她紧张,所以便并未过问,低下头正瞧见百里守诚躺在毛毯上打着酣,便俯身想要叫他起来,却不料鼻子这么一闻,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这香炉内燃着的料...应该是有安神作用的,并且床榻平整,并无二人休息过的痕迹。
昨晚百里守诚是睡在地上的?
不对呀...若是他与红袖姑娘有缘,不该睡在地上才对。
即便他睡在地上,那这位姑娘昨晚是没有睡在床上吗?没有睡在床上,那...她昨晚在哪里?她又为何用这种香料蒙混过关?
白师爷余光瞥了眼床榻旁坐着的红袖,并未声张心中的疑惑,当即便拍了拍百里守诚的脸,随后便伏在他的耳旁道:“起来吧,墨姑娘原谅你了!”
一句话,几个字,能让平日里睡到日上三竿的人瞬间醒来,可见这事情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当然看到白师爷面庞的一刹那,也能想到他那失望的面色。
“百里少爷,咱们可好久不见了。”
“你来做什么,上次戏弄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百里守诚将枕头抱在怀中,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睡觉,连忙起来伸了伸懒腰,随即便朝着红袖问道。
“昨晚在你这里睡得真好,掉在地上都没感觉。”
“你呀,睡觉就像头死猪,别说掉在地上,即便是一道雷炸在你耳旁,你也够呛能醒的过来!”红袖掩面笑了笑,随即余光瞥着白师爷又道:“不过,这个墨姑娘可真好使呢。”
“红袖,你别误会,我小王爷的正室,永远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