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将地上的尸体一连拖到酒家外面,而后又强忍着恶心,将那些残肢断臂、人头捡起来,跑到尸体那里将它们拼凑起来,无论是那些食客还是契丹人,基本死了的就留下了个全尸。
至于那些勉强活下来的,基本都受了严重的伤,有些遭到重击,昏迷不醒,脑袋都凹陷下去,看着就知道活不成了,张琼十分无奈,也只能用柴刀一一送他们上路,免得他们再继续吃苦受罪。
就这样一来二去,除了一个一条腿断裂,身上几道刀伤,骨头插出膝盖的食客之外,就只剩下那个契丹人里面的领头人还活着了。
张琼用麻绳把那个领头的契丹人给捆了,决定等酒家的老板袁三爷早晨来了以后,再处理这个契丹人。
忙完了这些之后,他才走到酒家大堂一侧的墙壁处,站在那里怔怔出神。
眼前一边是一个大窟窿,是疯僧奔跑的时候,一下撞出来得,那黄泥和草混合的墙壁十分坚,居然被撞出一个大窟窿,实在是让张琼觉得有些吓人。
至于大窟窿的另一边,则是一把黑黝黝的铁剑,盯着一个死不瞑目的契丹人。
此刻契丹人里的血已经开始粘稠,下巴上挂了一条长长的血线,时而会断掉,然后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张琼很难想象出这得是多大的力气,能把这么一口看着粗糙无锋的重剑连带着一个人插入到墙里。
叹了口气,他毕竟还是要把酒家收拾一下,当即,张琼抬起双手,握住了重剑的剑柄,然后试着向外一拔。
令张琼吃惊的是,他这一拔竟然每把重剑给拔出来。
“奇了怪了,怎的插的这么深?”张琼本就力壮如牛,当即开始用尽全力,紧握着重剑,猛地向后一扯!
哐啷!
重剑终于被拔出来了,那契丹人的尸体也掉落在地上,但张琼却因为贯力使然,蹬蹬蹬的向后退了三步,手里的重剑压的他差点摔在地上。
赶紧稳住身体,张琼这才紧忙把手里的重剑哐的一声撞在了地上,地上一下就被砸出了个坑。
“这么沉”
张琼瞪大了眼睛,咂舌的看着这黑黝黝的重剑,一手挠头,张寒城身子虽然此刻看着远比从前高很多,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也不再那么瘦弱,但是这么沉的东西,想要拿起来耍,张琼觉得他都办不到,估计挥舞两下,就要气喘吁吁了,想到此处,他吃了一惊:“看他年岁不大但却是个真正的江湖侠客啊就像是查大侠故事里说的那些人一样”
张琼用力将重剑举起,紧盯着这重剑,看不出这东西是个什么名堂,只觉得黑黝黝的好像发着光,但因为看了不少血,张琼又觉得是他看错了,按理来说,那些江湖侠客手中的剑,都应该是宝贝,只是这怪剑却好像朴实,除了沉重就没有别的了。
正在这时,已经安抚了两个儿子的查大侠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整个酒家,摇头一叹。
张琼抬头,横过重剑,一手托着剑尖,一手托着剑柄,看着查大侠,道:“査大侠,快来看看这剑有什么名堂。”
查大侠正准备帮忙清扫地上的血水,此刻抬头看向了张琼,踱步走了过来。
张琼两臂肌肉此刻都已鼓起,用了不少的力气。
查大侠盯着这重剑,愣了一下,而后道:“这剑恐怕是玄铁所铸,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宝贝,纵使是一百间这样的酒家卖了,都换不来这一把剑”
张琼愕然,道:“这么厉害?”
查大侠点了点头:“看不出那少年竟然如此厉害。”
张琼转了转眼珠,道:“嗯,查大侠拿着这剑,然后我去把那个契丹狗贼的尸体搬出去。”
说着,张琼就要把剑递给查大侠。
查大侠乃是文士,当即退后了一步道:“你这蛮牛莫要唬我,若是我接了这剑,怕是要摔倒的。”
张琼道:“查大侠不中计,没意思”
说着,张琼只能蹲下身,先将这重剑搁在了地上,这在站起来走向了那契丹人的尸首。
弯腰一把把这契丹人给抓了起来。
查大侠则是取了扫帚,开始扫起了地上的血水。
正要将已经开始化作碴的血水扫出这前堂时,抬头间,却看到了那酒家外面尸体一侧,正站着张寒城的身影,张寒城背着疯僧,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了三四里路。
越是接近这酒家,他越不敢走过来,但有些事情难免要面对。
张寒城低头,看着横在四处的尸体,心中有许多想法,却不知该如何去思量这件事情,最终也只能感到头脑一片空白。
张琼拖着契丹人的尸体走到张寒城的一侧,随手将尸体扔在雪地里,然后看着张寒城,道:“怎么还愣在外面?快点进屋子里吧。”
说话的同时,张琼忍不住看向了张寒城背后的疯僧。
这个疯僧比张寒城恐怕还要厉害出一大截来,那土墙都被撞个窟窿,可想而知
张寒城怔了一下,看向了张琼,道:“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