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过,停在灯楼下不远处较为宽阔的地方。那些读书人见到马车停下,纷纷松了口气,所幸来者不是那个大恶少。无论来了哪位达官贵人,对他们来说始终还是太远,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要好一点。
“拦路的似东西你是不想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声落下,随后茶楼外那些围观人群就硬生生挤向两边,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
那些读书人绝望的发现,一个看上去就穿着华贵的俊秀少年往这里走了过来,身后几个人高马大的恶仆排成一排,并肩同行。
一眼望去,凶神恶煞。
少年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刀皮革质感,视线所及之处,那些百姓无不回避目光,生怕被他一言不合给拖走打个半死。
看这每次出场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架势,自然就是大恶少雨年。
以前就有个外地来的富家公子招惹到了这位大恶少,在茶楼上说了些关于雨幼薇的市侩话,没想到被大恶少带着一群恶仆硬生生打断了三条腿,差点没被站起来都快有人高的恶犬咬死。
一家子人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家主亲自登门赔礼道歉,把装满了金银财宝的货车拉了一车又一车过来,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大恶少整日游手好闲,带着恶仆们到处优哉游哉在城里闲逛,一听到哪个地方有恶少为非作歹,又或者有人说他幼微姐一声不是,顿时就火冒三丈,嚯,城里头还有人敢挑战咱这恶少的地位?马上就带着恶仆二话不说冲过去先打一顿,打到那些富家子弟个个老老实实,不敢吱声。
这位臭名昭著的大恶少从小到不是掏鸟窝,叉猹,浇蚂蚁巢,就是打恶少打富家子弟,到最后城里小贩一听说大恶少来了,马上丢下摊子就跑,连生意都不做了。
然而就这么一个人偏偏写得一手好字,不少人赞不绝口,甚至说要不是做恶太多,日后在书法领域定有一番成就。
可惜大恶少这个名头终究还是坐实了,这时候要是有人突然站出来说雨年是什么好人的话,绝对要被积怨已久的百姓吊起来打。
在各种各样目光中,大恶少雨年沿着这条路缓缓走来,被他看了几眼的读书人连忙默念几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压根一点儿都不敢触这位大霉神的霉头。
雨年目光在那些读书人身上微微停顿,就重新投向不远处的那辆马车,再瞥了眼旁边的高大马车夫,打消了走过去的念头。
看那马车夫一身在战场上磨炼的杀气,这种人能甘心做个马车夫,里面坐着的人身份可不得了。
他雨年带着几个恶仆几条恶犬在这青云港可以说无法无天,可要是不小心惹上都城来的大人物那就不好办了。
雨年看了眼腰间佩刀,前几天他带着恶仆在城里头转了一圈,没想到遇到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敢在长街上鲜衣怒马,没想到还没动手,这人马上就把腰间佩刀胯下宝马双手奉上。
大恶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识时务的家伙,也就让恶仆牵着马儿去马厩,头也不回就走了。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佩刀出自沈家的手笔,掰指头一数,这段时间但凡有头有脸的家族他都惹了个遍,不是姜家就是沈家,还有外地的大家族。
这段时间看似风平浪静,但却着实诡异得很,各种各样身份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平日里见不到几个的富家公子跟拔萝卜似的全部冒了出来。
更别说前几天在港口出了件事,有渔民开着捕鱼船出海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动静渔网就莫名其妙破了大洞,养的几头鱼鹰刚一放出去连飞都不会飞了,不吃食也不喝水,活生生饿死。
世世代代只会捕鱼一事的渔民惊恐不已,这段时间本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风平浪静的休渔期,也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不成是水鬼?
这件事发生没多久,满载着货物的货船出海就遇到鲛鲨群,货船沉没,一整船人葬身鱼腹。雨年为了这事没少去龙母祖庙上香祈求保佑,各种土方法都试过,最后发现或许有灵性的桃木能管用,尤其是桃符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