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熬不住大刑,死了,苏路还不会感觉奇怪。
但被人震断了经脉,熬过大刑,死了,这让苏路想起了东塘大营游击将军姜长福。
李清明确说了,姜长福的事儿,她也没有办法。
在宣府有一张无形的,在京城,看来也有一张这样无形的。
苏路在帅案后坐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案几前的庞德和夏侯老侯爷,声音里满是讥讽。
“两位都搞不定的事情,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韩平既然招了,那抓捕那群晋商就是了,安西距离京城并不远,不需要我定骧军出动吧。”
庞德对苏路大摇大摆的模样很不满,不过他知道苏路心中有气,也不好计较。
“你以为我愿意来,没有你之前,定骧军就是一群废物,有了你,也不过是一时强军,等你走了,定骧军还是会变成老样子。”
“老子才不稀得来你定骧军。”
“陛下口谕,苏路接旨。”
庞德脸色一正,站直了身体说着。
与此同时,旁边的夏侯老侯爷,赵普几个都尉,原本坐在椅子上誊写折子的苏格,全都站直了身体。
苏路也站直了身体。
庞德开口说着:
“令,定骧军释放有关人等,苏路即刻进宫来见朕。”
苏路接旨之后,庞德扭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侯老侯爷拉了个凳子,在苏路面前坐下,笑眯眯的说了:
“小路啊,你也别怪庞德,他也无可奈何,人到了他手上的时候好好的,一顿鞭子之后,才发现韩平的经络被人以内息震断了。”
“这帮子晋商,手竟然已经伸到禁军大营内了,禁军糜烂,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老侯爷说着,从苏格手里拿过册子,看了两眼,哈哈笑了起来。
“韩平这孙子仗着皇长子的势,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没想到他的后院如此龌龊,真是让人恶心。”
苏路起身,拿起兜鍪戴在头上,问着老侯爷:
“您老人家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看供词的吧?”
老侯爷瞪了苏路一眼:“怎么,不欢迎我?”
苏路连连摆手,这老头可是敢当着皇帝的面讥讽庞德,当着皇长子的面臭揍皇长子表兄,惹不起,惹不起。
“不敢不欢迎,末将不是要去面圣,您老要是有要事,我先陪您处理了再去。”
老侯爷摆了摆手,脸色突然变的扭捏起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把定骧军突然练的这么厉害,这演兵的阵图”
苏路对着赵普吼了:“去,把我写的阵图给老侯爷拿一份过来。”
老侯爷接过赵普递来的阵图,眼睛都弯了起来,笑眯眯的问着赵普:
“你老子的伤怎么样了?左广平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明年等他来京述职的时候,老子再替你爹出气。”
赵普闻言苦笑一声:“侯爷有心了,我爹的伤已经大好了,但是路是走不成的。”
老侯爷闻言脸色一黯,拿着阵图的手指一紧,指关节都显得有些发白,长叹了一口气,老头声音有些寥落。
“也好,戎马半生,还能安享晚年,赵小子不错,还能有你这个泥猴子养老,这小子不错了。”
老侯爷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走出营帐,向外走去,几个亲兵急匆匆的跟上了。
苏路看着老侯爷的背影,问着赵普:“我怎么感觉老侯爷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