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宜春城外。
宜州境内有一条江流横穿而过,名叫澄江。
澄江常年碧绿如茵,如同一条碧绿色的丝带,晶莹剔透。
而且每到夜晚降临,江水中就会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春天时节,绿光最盛,如同一条绿色的银河。
到了冬季,绿光渐渐淡去,绿光点点,像是一群萤火虫组成的萤河,十分梦幻。
究其原因,原来江中生长着一种名叫绿巴的水草。
这种水草十分奇异,常年碧绿,如绿松石,还会散发出莹莹的绿色光芒。
有人喜欢这种水生植物,就将绿巴移植到自家前的小溪里,可是绿巴太娇气,一出江水便会枯死,尝试了许多次,无一成功。
有人将绿巴泡在江水里带回去,结果一样,在别的河流中,绿巴也无法生存,似乎种植物只愿生长在澄江之中,只愿用自己的美来装点澄江。
“千里澄江似练啊!”
飞在澄江上空,王维纵观江水,发出一声赞叹。
“玄奘可有诗?”杜甫笑问。
王维摇头,“王介甫之文珠玉在前,瓦石难当啊!”
王介甫就是王安石,他曾作了一首桂枝香登临送目,其中有一句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描写的便是此处景致。
这首词情景交融,境界雄浑阔大,风格沉郁悲壮,是一首二品灵词,后人很难超越,王维自然也无法抄越。
过了江,使团便到了宜州府郡宜春。
宜州知州梅尧臣,一个七老十的干瘪半老头子,穿着蓝布袍子,摇着折扇站在城门前迎接,像是个教书先生。
老头子待人热情,亲自安排使团住下。
到了第二天,梅尧臣在郡中望江楼上举办了接风宴。
望江楼乃是宜春郡最高的楼。站在楼上,澄江美景,尽收眼底,乃是一处登高望远,吟诗作赋的好去处。
从此次宴会,梅尧臣邀请了郡主、唐使文武,夏竦吕夷简,以及郡中各级官员作陪。
酒至半酣,梅尧臣长叹一声,面带忧色。
吕夷简好奇,探其原因。
梅尧臣指着脚下的酒楼说道:“此楼名叫望江楼,论及年代,只比永州望江楼稍迟一些,可名声差了不少啊!”
“不知此楼建于何时?”
零陵有望江楼,此处也有望江楼,王维见了,不以为奇,大陆何其宽广,江流何其多,名叫望江楼的酒楼多了,少说有十几二十座。
只是听说此处望江楼的历史不比零陵望江楼短,这就令人惊讶不已。
零陵望江楼建于清初,快一万年历史了,而这座望江楼不论是材料,或者样式都像是才建成不久,难道也是推翻重建?
听到他的问话,梅尧臣一脸认真地道:“此楼乃是本官上任后督造的,比零陵望江楼晚了不到千年,算不得什么。”
“噗!”
有人喝酒时没忍住,一不小心喷了酒,王维好点,他只是手有些抖,差点把鸽子蛋塞进了鼻子里,这老头子真逗,说笑话也这么认真。
“各位以为某在开玩笑?”梅尧臣僵着脸,神色有些不愉。
“没有没有!”
众人皆摇头。
“其实老头子就是在开玩笑的。”
忽然梅尧臣眨了眨眼,笑吟吟地拐了个弯。
“老头子看各位太矜持,讨嫌开了个玩笑,请各位北国俊杰勿要怪罪。”
“传闻梅先生善谑,果然不假!”贺知章笑道。
梅尧臣笑道:“传闻老头子我为老不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