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官场上非常普遍,几乎已经是大明官场上的惯例了,大官吃肉,小官喝汤,谁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洪承畴既然已经否决了这个提议,王天宝也只好按捺心中的贪欲,点头称是。
……
卢九德和洪承畴对过帐册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抄没而来的财物押送回京,而是在一千勇卫营铁骑的保护下来到固原,向陕西三边总督杨鹤宣告崇祯对陕西秦王之乱的善后处理。
书房内,待杨鹤摒退左右,卢九德道:“我大明藩王众多,光是陕西一地便云集了秦、韩、庆、肃四藩,四藩所占据的田地便已占据了陕西耕地的一半,反观陕西百姓,脚下却无一寸立足之地,这才导致陕西民乱不断爆发。
虽然,秦王作死发动叛乱已经被朝廷大军铲除,朝廷收回了秦王一脉所占据的土地,但这还远远不够,韩王、庆王、肃王所占据的耕地,朝廷必须全部收回,发放给百姓耕种,以彻底解决陕西的民乱问题。”
杨鹤虽然平乱无能,但他却是明末历史上少有的同情百姓、流民的官员,听到朝廷打算没收藩王耕地,把封地发放给百姓耕种,杨鹤便打定主意支持朝廷的政策了。
他朝着卢九德拱拱手道:“本官对陛下的决策自然是无条件拥戴,公公有什么要本官配合的,请公公尽管开口,本官责无旁贷。”
卢九德诧异的看了杨鹤一眼,没想到杨鹤竟然如此配合他,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杨鹤既然愿意配合,那完成陛下所交代的任务就更有把握了,卢九德自然不会拒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根据陕西厂卫的密报,陕西四藩多多少少都做过许多违法乱纪之事。
且不说起兵造反的秦王,其余三藩之中,肃王许是地处偏远人丁单薄的关系,恶行不彰,对百姓盘剥较轻。
可庆王、韩王却是跟秦王没什么两样的一丘之貉,对百姓盘剥分外残酷,只是因为实力远比秦王弱小的缘故,这才没有举起反旗。
因此,陛下决议对韩王、庆王从重从快处理,而肃王,倘若他愿意配合朝廷的话,陛下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待肃王同意将田地无条件转让给朝廷后,陛下将召肃王入京荣养。
至于韩王跟庆王,则没有回京荣养的机会了,陛下将以谋逆之罪处置韩庆二藩。”
“什么!谋逆?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杨鹤未曾想到崇祯居然会如此处置韩庆二藩,惊得豁然站立起来。
卢九德却淡然说道:“杨大人无需太过惊讶,韩庆二藩谋逆并非咱家栽赃陷害,陛下若是要重重处置,严格说来肃王一脉也少不得一个谋逆之罪,杨大人且看三藩勾结秦王意图谋反的罪证。”
说罢,卢九德从袖袍夹带中取出三封行囊,递给了杨鹤。
杨鹤半信半疑,接过行囊,打开一看,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半晌之后,杨鹤看完三封行囊,还是颇为顾虑的道:“这三封行囊,以本官看来,说是勾结秦王委实有些牵强,可信中又隐隐表达了同气连枝共抗朝廷之意,当真让人难以判断啊!”
卢九德却斥道:“这有什么难以判断的,咱家且问你一句,秦王起兵造反是不是事实?三藩写给秦王的信件是不是有勾结的意图?若是,朝廷治他们一个谋逆之罪有什么好说的?”
“秦王造反?”杨鹤恍然大悟道:“没错啊!秦王确实造反了,三藩也确实与秦王有所勾结,陛下若要治他们一个谋逆之罪,还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卢九德点点头道:“杨大人明白就好,陛下只是重处韩庆二藩,放过肃王一脉,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杨鹤应道:“该怎么做还请公公尽管吩咐,本官照做便是。”
见杨鹤如此上道,卢九德不由笑道:“很简单,杨大人只需下道命令,调拨六千兵马给咱家使用,咱家先围了甘肃的肃王府,威逼肃王举证三藩与秦王互相勾结,谋逆叛乱,而后杨大人以此为凭,兵围韩庆二藩,拿下韩王、庆王!”
……
杨鹤身为陕西三边总督,总督陕西、甘肃、延绥、宁夏军务,权力极大,调派六千兵马给卢九德只是举手之劳。
卢九德点齐六千兵马,连同一千勇卫营铁骑,便直扑甘肃兰州而去,将肃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肃王为人胆小怕事,写信给秦王也只是防止秦王起兵造反攻打甘肃意图自保而已,如今见钦差大臣卢九德率领七千兵马将肃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吓了个魂飞魄散。
肃王没胆子抗拒天兵,只得大门洞开,卸下武装,以迎接朝廷钦差的礼仪将卢九德请了进来。
直到进入大厅之中,肃王许是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并不比卢九德少,便色厉内荏叫嚣道:“卢公公,本王敬你是钦差大人,所以才将你迎入王府。但你之前二话不说便将本王府邸包围了起来,你是不是要先给本王一个交代?”
对于肃王色厉内荏的叫嚣,卢九德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的道:“交代?咱家何需给王爷交代?肃王且先看看这封信件再说吧!”
肃王闻言顿时心里一沉,隐隐有了几分不详的预感,但他还想保持大明亲王的威严,故作懵懂问道:“什么信件?你休要诳我?”
卢九德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肃王。
完了!
肃王一看到信件中那些熟悉的笔迹,当即扑通一声,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