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从炕上坐了起来:“那个谁啊,你换件儿衣服再走!”“哎,我知道了妈!”。我很感激,婆家人在关键时刻的支持。我换好大衣出来的时候,大伯子哥赵文已经把车推进来放好,陪着二姐赵枝拿着公公卖煤的钱急匆匆的赶往医院去了。
我开始向老姨家走去,琢磨着该怎么对老姨说这件事儿,才能不使她受到惊吓。
满天的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很明亮,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月亮虽然只有半边,也足以照亮地面上的一切,积雪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银蓝色的光芒。夜风很冷,刚刚出过汗的我有些虚脱,被冷风一吹,浑身只打寒颤。我把下巴往厚厚的衣领里钻了钻,努力地顶着呼啸的北风向山坡上一步一步爬去。路过自己的发廊,灯还亮着,我顾不得管这些,我只想快一点把事情告诉给老姨,让自己家里的人尽快赶到医院去,看望现在不知怎样了的弟弟小刚。
哥哥新意外的在老姨家吃晚饭,还没走,在和老姨聊天。我的到来让老姨和哥哥新都吃了一惊。老姨赶紧问:“出啥事儿啦娟子?你咋这个时候还出来?”,新看着自己的妹妹,我的脾气秉性我哥哥很清楚,这个妹妹看起来柔和其实是个刚性的人,小事情从来不麻烦家里人。再看看我满头的蒸汽,脚上鞋子都结了白毛儿,新知道问题严重了。我喘了一口气要了一杯水喝了,坐下来说道:“老姨,你别害怕,小刚他……在医院里,手术室,动手术。”我简单的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老姨,老姨慌张的站了起来要去医院,却头晕了。小秀扶着自己的妈妈也要跟着去医院,哥哥新果断的说:“我带着老姨去医院,小秀看家,娟子跟我们顺路回家吧!”。
我和哥哥一边儿一个扶着老姨,在闪着暗光的雪地里朝着医院的方向急匆匆的走。老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边走一边哭:“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爸出车回来我可咋说呀?”,我安慰着老姨:“老姨,医生说了,肺子不像其他器官,切掉一小块儿也没关系的……”。哥哥新也说道:“先到医院看看再说,我到医院以后去找我哥们儿的朋友,这事儿你就别担心了,都交给我吧老姨!”。听了哥哥的话,老姨安静了许多,因为焦急而显得踉跄的脚步也稳当多了。三个人在月色里,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到了十字路口有路灯的地方,老姨和哥哥让我回家去歇着,她们娘俩打个车直接奔着医院去了。
回到家,大伯子哥赵文和二大姑姐赵枝还没回来,那就说表弟还在手术中,没脱离危险期。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婆婆起来问我还吃不吃晚饭?我摇了摇头:“妈,我困了,我想先睡一会儿。”。我坐在沙发上等着消息,屋子里很温暖,湿透的内衣已经遢干了。一阵疲倦袭来,我歪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婆婆走过来推醒了我:“回屋里睡去,在这儿着凉!”我乖乖地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来,婆婆在我睡下的时候抱来柴火又给我烧了炕,我冲婆婆憨憨的笑笑,眼皮子再也抬不起来,连衣服都没脱,直接钻进褥子底下挨着火炕,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