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听后头爷说我爸a都回来了……”老四如萍喊着话。
“回来了,这会子正在挂针,狐狸精跑到梁梁井,这一回来就给人出鬼……”竹叶点着头,一边看着娃娃,一边瞅着养贵,数落了半天。
“咋啦?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一听这话,老二金玲赶忙快步上前,问着话。
“谁知道,刚躺到炕上就捂着腔子,瞧瞧外脸色吓人得怕怕……”
“啥?”
姊妹四个听着这话,没敢耽搁,麻溜地进来窑里头,武军问候了四位姐,念着屋里头还有病人就没有多呆,顺门出去回去啦。
说来也是邪门,养贵从昨天到刚才一直都好好的,腔子里头几乎没有啥感觉,这会子有了感觉,吊针打了有两瓶子的时候才缓缓地迷瞪地睡了过去,不知道在做啥梦看起来痛苦得怕怕,看着一众人等心里头揪着。
“对啦,你爸a睡着了,你几个到那边要该忙活啥活就忙去吧,这边吊针有我看着哩。”人都呆着这没有啥大作用,反正养贵也睡着了,竹叶催促着叫娃娃们赶紧过去。
到别的小窑能弄啥,无非就是准备着老衣,害怕养贵胡思乱想,还特意给竹叶早早准备了一身,其他的衣服倒还好,棉衣裳倒要提前准备,尺寸啥的都要弄好,要不然到时候就赶不上了。大女玉玲、儿女金玲针线活做得好,自然这种事情姊妹两个齐上阵,老三兰萍跟老四如萍有娃,针线活又不上道,索性就在旁边搭把手,总算有自己的一份孝心。按照养贵之前的心意,希望屋里头热热闹闹的,姊妹几个引着娃娃都来了,心里头再难过从来不在养贵跟前表露,就想陪着自己的爸a走完生命为数不多的日子。
第一天安安宁宁地过去了,用药之后腔子里头在没有啥大的剧痛,都是轻微有一些。忽然间天气变化,养贵因着身体免疫力的下降,感冒发烧起来,整个人迷迷糊糊地,浑身滚烫滚烫的,又进入了病态。武军试图给降温,可不知为何用药后温度下降了,随后又升了起来,反反复复有个三天左右的时间,身体一点点起色都没有,顺带着从旱井医院带回来的药都没有办法使用,隐隐的病痛如喷泉式地爆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人看起来危险地要命。
六个孩子都陪在炕前边,看着养贵这样子,用药没有效果,饭食也难以下咽,所有的并发症都出来了,开了个家庭会议再一次决定送养贵去医院。迷迷糊糊地武养贵感觉到娃娃要把他朝着医院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友群的手,缓缓地说着话,“友群,爸a就是个伤风感冒,不用上医院,不用上医院……不知道为啥,总感觉心里头毛毛的,害怕自己去了再回不来了……”
“爸a,你胡说啥哩,咱就是去看个病很快就回来了,你是身体体抗力太差了,不要胡想,乖乖地闭着眼睛,一会子咱就到了……”友群紧紧地握着武养贵的手,宽心地回着话。其实他也不知道此去自己的爸a能否睁着眼睛回到这窑里,可无论如何都要送到医院去治治,否者自己的良心上实在没有办法交到差。
汽车已经在门前候着了,女婿们也都赶了来,照看着上了车,友群、金玲、玉玲姊妹四个拿好东西,随着引擎发动的那一瞬间朝着旱井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