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慕白随着管家进入城堡,一路上更是惊讶于这座城堡的建筑风格,穿过花园的时候他突然怔住脚步,视线所及,花园深处有一名孩童正在奔跑。
那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飞扬跳跃,嬉笑声似乎感染了花园的景象,竟也温暖起来。
莫名的,靳慕白看得入了神。
“靳先生……”管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看到花园里的那个小小身影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就消失不见,“里面请,伯明翰医生已经在等您了。”
靳慕白点了点头,目光却迟迟没有从那小身影上收回来,直到管家再次催促,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伯明翰和靳慕白见面的次数不多,上一次他为秦臻和徐惜澈手术这件事并没有公开,而是请敏教授出的面,这件事连陆秉泽都不知道,没想到靳慕白能查到真相。
“靳四少,好久不见。”伯明翰热情的用西方礼仪与靳慕白打招呼,并握了手,“很高兴能在纽约见到你。”
靳慕白脸上的神情不咸不淡,甚至是有些冷意,“伯明翰医生怕是说笑了,从我踏上纽约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深受伯明翰医生的照顾,此时见面又怎么会意外呢?”
“哦?受了我的照顾?”
“难道不是吗?”经过这几年的事故变迁,靳慕白昔日淡漠的双眸此时更增加了一份沉着,微微泛着冷意。
他在纽约一落地就立刻被人监控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在他们都知道,倘若不是他试了金蝉脱壳之法,想必一点有用的消息他们都不会让他查到。
他和伯明翰见面次数不多,也并无利益冲突,他到底不想让他查什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一种可能,这是秦臻的意思。
他不想他们查到他的行踪。
“四少说笑了,我怎么能有这个本事。”
伯明翰早就料到靳慕白的态度,也猜到他此行的目的,但是此时此刻他除了装傻还能怎么样呢?
“连敏教授都能帮你隐瞒,你说你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我信了,回去我三哥也未必会相信。”
这件事他还没有通知陆秉泽,想必他们知道以后也定然会来纽约确认。
当时秦臻的手术他们都不在身边,陆秉泽也只是陪着到做完手术确定他没事就匆匆回了市,秦臻身边只有赵易阳,他们一直以为陆家一手安排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意外,却没想到他们连陆秉泽也瞒着。
想必当时秦臻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关于为秦臻他们做手术这件事伯明翰并没打算瞒着,索性大方的承认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四少何必这么较真,不管当时是敏教授出面还是我,结果都是一样的。”
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既然你承认了,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瞒着大家?”靳慕白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他的猜想差点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
叶晴端着早餐犹豫了好久,最终让迪丽莎送进去,而她只是站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安东尼的一举一动。
本以为见到他自己会气愤,会难过,可是在她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愤,所有的担忧都化为一种喜悦,一种安定。
没有什么比他还活着更重要。
他曾经的隐瞒和欺骗,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只要他还在她身边。
整个上午,安东尼一直都很安静,吃了早餐之后就在房间里活动了一会儿,然后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期间来过两个人汇报了一些情况,他纵然双目失明,却依然能从容的处理。
叶晴只是在房间里陪着他,并不出声,因为他看不见,她偶尔帮他倒杯水放在他的手里,事先把他需要的东西都放好,或者把他眼前的障碍物都移开。
安东尼也很配合,并不与她交流,两人似乎谁也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整天下来,叶晴发现安东尼所过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生活,每隔两个小时他都会听一次实时汇报,甚至给出处理意见,每一份文件也都会语音翻译之后做出处理。
她知道的事情繁多,但是也没想到会多到这种地步,原来她平日里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