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笙又是匆匆忙忙被叫进的宫。
听朱朱苏苏说贵妃娘娘又发病了,沈月笙急得上火,只恨不得自己个儿立马就能插上翅膀飞进宫了,催着车夫将马车赶得像飞一样快。
宋院判今日当值,来得比沈月笙要快些,但也对贵妃娘娘的症状无能为力,一筹莫展。
贵妃娘娘这症状,像是头疼病的症状,还有点中了毒的迹象,可仔细查验下来,非毒非病,即便是他这个多年的太医,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好不容易看见沈月笙来了,宋院判便像是见着了救星一般,长松了一口气。
沈月笙与他匆忙颔首示意,又向司徒耀行了一礼,便上前去为姜雁容诊脉了。
但,他反复诊脉之后,也是眉头紧锁,愁容莫展,反应与宋院判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沈大夫,你……怎么看?”宋院判悄声问道。
沈月笙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面色沉穆的司徒耀。
司徒耀也正看着他,目光清冷,语调凉薄道,“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院判僵住不敢动。
沈月笙顿了顿,也不作声了。
司徒耀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
“……”宋院判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气氛一时僵持。
就连晴雨妙玉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所幸还有个王德是胆子大些的,并且还懂得察言观色。他见气氛僵持的厉害,便朝宋院判递了个眼神。
宋院判还好是个机灵人,王公公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好像也就明白了,默默就往外退。
晴雨妙玉也下意识看了看王德,王德朝她们点了个头,她们便也都退出去了。
王德自己随后也退出去了。
屋子里,除了床上昏睡着的姜雁容,便只余下司徒耀与沈月笙二人了。
司徒耀看了他一眼,“沈月笙,你不是号称神医么?为何你为其他别的病人治病时,便能轻而易举将其治愈,到了她这里就屡屡束手无策,你还算是什么神医。”眼神冰冷到了极致,像是恨不得将他这个人给剖了。
沈月笙闻言,徐徐抬起头来,毫不示弱地说道,“陛下你说要照顾她、护她周全,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受伤,她脸上的伤还是昨日的事情吧,今个儿就成这副模样了。难道陛下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我若是早知道,你会让她过的如此艰辛,当初定不会带她回京。”
“沈月笙。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司徒耀咬牙切齿。
“可当初你托我带她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沈月笙怒目而视。
“……”司徒耀顿时陷入了沉默。
思及过往,心痛如刀绞。
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不忍回首。
当初找到沈月笙,托他将人带走,那时候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可后来……后来,亲眼看着她那么绝望,他又何尝好受?
他从未失去谁像失去她这么痛苦,当年母妃是他全部的支撑,母妃过世之后,她便是他新的精神支柱。
若是没有了她,他这辈子也就毫无意义了。
司徒耀侧目看了沈月笙一眼,叹道,“是啊,你说的对。是我没能照顾好她、是我没能护她周全,食言而肥了。世人皆道,君王一言九鼎,可朕,堂堂一国之君,却屡屡食言。算什么一国之君呢?”
沈月笙原本是有一堆话要谴责他的,但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自省给打乱了节奏。
“……”沈月笙张了张嘴,好些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好一会儿,沈月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司徒耀闻言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意思?”
“她如今昏迷不醒,脉细紊乱,但又非毒非病,定是体内的蛊压不住了。我就想问问陛下,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了。”
司徒耀摇摇头,“说起后宫嫔妃勾心斗角,算么?”
沈月笙:“……”
……
宫中都在传,贵妃被皇后设计骗到了栖凤宫,为自保,不得不脸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便受了惊吓,而且又在暴室里受了安嫔、齐嫔的惊吓,贵妃身子骨向来弱,经此一吓,只怕没个十天八个月是好不了的了。
如今,就连宋院判与那位神医沈月笙都无能为力,着实令人担忧啊。陛下为了贵妃,又没日没夜地守在雁回宫里,也令人担心。
于是乎,栖凤宫那位皇后娘娘又成了众矢之的。
一众嫔妃纷纷谴责道,“皇后独断专行,一意孤行,就连毒害贵妃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这样的皇后,可真真令人惧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