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向来都是件说不准的事情。
阮夫人看着昔日那个玲珑玉琢的女娃娃转眼间已经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她的農奕,她的青妽,她的青琛,她的夫君,她美好幸福的曾经,她所拥有的一切,好像都回来了。
但一瞬间,还是一无所有。
“孩子。”
不晓得她在喊谁?人就这么倒了下去。
慌乱中,阿珅抓住晚樱的手,“帮我照看阮夫人。”
晚樱点点头,便亲自扶起阮夫人回去歇息。
“保重。”临走前,晚樱对阿珅说。
待将阮夫人送走,安昀说要出去走走,并没有带安沉,只把知意留下来和柏芮作伴看着华年。
“姐姐,沉儿想和你一起去。”安沉拉着安昀的袖子祈求道。
“姐姐想自己出去走走,你就在此吧,等下和……和权大人一同回去,莫要叫你母妃为你担心。”安昀松开安沉的手,在提起那个人时,还是不能干脆利落的说出口。
权誉,权誉,这要如何是好呢?
想着,她便觉着有道目光在看着自己,
若是曾经的盛安昀,面对权誉的目光,她从来不会躲避,她会勇敢直接的迎上去。
但现在只有瞎了眼睛的盛宝祯,连和权誉说话的勇气都已经失去了。
“皇姐,姐姐!”安沉想再挽留,但安昀已经离开了。
在冷漠淡然的皇家中,父子情,手足情,夫妻情,都是变幻莫测的一场棋局,在岁月一点一点的前进中都慢慢打磨消散,谁挡了谁的路,谁又让谁如了愿,你与我之间,到头来怕只有剩下纸上的寥寥数谈。
皇家中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虚妄罢了。
所以,一旦有了那仅剩的,可怜的真心出现,即使会被人嘲笑,但也会想去拼命抓住。
姝娘娘曾说,这世间那最难得的,是一个人对你赤诚热忱的一颗真心。
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阿珅,你大病未愈,不如先过来歇歇,以免加重了病情。”权誉倒是毫不掩饰,没有理同在跪着的华年,眼中似乎只有阿珅。
“大人不必为我费心,也可以先和五殿下先走,我会按时回去的。”
“那我就在此陪着阿珅你了。”
阿珅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华年穿着那日和安昀说的衣服,头发简简单单的做了下整理,上面只余一件纯银的素色花簪,但仅仅是如此,人若是长的好看,便是穿了一身丧服都是楚楚动人的。
你看,上天就是不公平的,同样是一身丧服,阿珅就不能穿出和华年同样的感觉。她在长相上的优势,也仅是比常人要好看些,与华年这种向来惊为天人的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
即使人人都说她气质着重,那又如何,那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还不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二人此时都十分平静,在这阮家传承百年的老宅里,唯她二人通身雪白,在这寂静幽深的大院里面格外宁静祥和。
“权大人。”阿珅边烧纸,边喊了权誉一声。
“阿珅有何事?”
“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能允了我。”
见她会突然如此说,权誉倒是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