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是何人,还请报上尊讳。”见到厉无极的瞬间,裁缝心中不祥的预感便陡然攀升到了极点。不为别的,只为对方表现出来的那份镇定与从容。
什么都可以伪装,唯独这个却不能。裁缝自修炼至今两百余载,阅人无数,这点眼色他自信还是有的。
“将死之人,何必问这么多!”厉无极五指一松,手中的尸体旋即瘫倒在了地上。
“道友,你我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裁缝耐着性子压下胸中的戾气,努力地做着最后的争取。
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下的修士不计其数,有人追查到线索找上门来,也是大有可能的。
当然,他并不希望,眼前的是这种情况。
“我可当不起你的道友!”厉无极目中闪过一道寒芒,冷笑道:“你那一手缝补的绝活,估计这个世间应该也不会有同道……”
“原来是来抱打不平的啊,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裁缝好似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直接打断道:“嘿嘿,以前也有人像你这般自以为是,不过……他们最后都死了!”
“哦,是吗?”
厉无极嘴角微微上翘,目光一转,恐怖的威压如潮似浪般辐散而开,一只可怕的玄元大手无声凝聚,将对方猛地摄了起来。
碾压!
实力的过大差距,使得这一幕没有任何悬念。
不要说裁缝只是返虚境界,就是渡劫修士前来,也不会有丝毫的分别。
滋!
见到厉无极不费吹灰之力,如捏小鸡一般把裁缝轻松禁锢,众差役不由得猛抽了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就顺着后背流了下来。
他们知道,不可一世的裁缝完了!
……
楚阳城,城主府。
一众侍卫满脸惊悸、诚惶诚恐,搀扶着黄袍男子走进了府邸大门。
“二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赶紧传令,封闭城门,全城搜索那几人……尤其是那个青衫小子,我一定要亲手砍下他的狗头!”黄袍男子恨恨道。
他费尽心血,吃下无数丹药这才勉强冲破的结丹境界,转眼间,却跌落到了筑基境。而且,这种状况有越来越明显的趋势。他甚至担心,自己有可能成为没有丝毫法力的普通人。
“是,小人等定当尽心竭力,不令公子你失望。”领头的侍卫队长一脸谄媚之意,喘息了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公子,你不要紧吧……”
“还不要紧?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不要紧了!我和你说,赶紧去办这件事,若是教这几人跑了,小心你们的狗命!”黄袍男子陡然拔高了声音,气急败坏地指着对方骂道。
“是,公子。小人等这就去办!”
侍卫队长灰头土脸,行了一礼后慌忙带着人退去。
黄袍男子神情扭曲,待一众侍卫离开后,心里却犯起愁来。长这么大,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啊。虽然说现在派人去寻找厉无极等人,但是,找到后又怎么样呢?自己的修为就能恢复过来吗?
正在愣神的功夫,一阵喧笑声蓦然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哎呀,二哥啊,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发什么呆呀!”
喧笑声渐近,一个头戴软罗帽,做武生打扮的绛衣青年昂头挺胸,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他的眉目,看上去与黄袍男子依稀有些相似。
“祝同威,我自发呆,与你有什么相干……哪凉快哪待着去!”黄袍男子撇了撇嘴,不悦道。
“老二,你这是吃了炸药吗?我只是随口一问,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被唤作祝同威的绛衣青年微微一怔,反唇相讥道。
“他a的,老二是你叫的吗?”黄袍男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屑道:“祝同威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和大头在后面搞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父亲,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这绛衣青年名叫祝同威。虽说是他的胞弟,但却并非一母所生。因此,两人之间,一直明争暗斗,相处得极不和睦。
“得得得,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祝同威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作势意欲离开,突然间揉了揉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咦,二哥啊,我没有看错吧,你这自诩聪慧过人的金丹修士,为何现在变成了筑基境界?”
“哼,隐匿功法听过没?”黄袍男子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扯着嗓子呵斥道:“我这叫作韬光养晦,也免得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影响到我祝家的声誉……嗐,这些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
“呀,原来二哥也知道韬光养晦啊。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是小弟少见多怪了。”
祝同威佯作惊讶地拱了拱手,随即带着一众随从怪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