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山被迫仰面承受着他霸道的吻,他们之间有过无数个吻,每一个吻都是甜丝丝的,叫人想起来就脸红。
可是如今在自家阳台上,她被任昱吻着,却没有了当初的心情。
这个吻里透着些不安的气息,仿佛是谁在确认什么,又仿佛是谁在找寻什么,可是每个人都清楚,他们的最初已经找不回来了。
两具身体已经很久不曾在一起过,任昱下意识讨好她,沉入的时候顾南山还是忍不住叫疼,任昱毛毛躁躁地像个小孩子,将顾南山捞在怀里紧紧抱着,仿佛这样她就可以不疼。
顾南山疼得冷汗涔涔,哑声唤他“大昱大昱”,月色正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铺了一地月华如水,月光下她的身子仿若圣洁的仙子。
可是这一场x事并没能安抚得了任昱躁动的心,因为他发现顾南山疼得并不正常,她不肯让他碰她,个一人清洗,他不放心,听到她在洗手间里细细地哭。
他们感情上的问题,最先受不了的竟然是顾南山的身体。
任昱想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但顾南山并不想去,她现在不想做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又倔强可又怜,总叫他忍不住放弃,忍不住不去顺从她。
于是他没有强迫她。
中午的时候,司机给他打电话。
“任总,夫人自己一个人去药店了。”他有些支吾,任昱便问买的什么药,他以为顾南山只是身体不舒服,可是司机却说“毓婷。”
那是避孕药。
任昱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突,挂断电话后他一刻没耽搁,匆匆去了顾南山工作的摄影棚。
工作人员正在用午餐,只是没有看见顾南山。总公司大总裁突然莅临项目组,整个组都如临大敌,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盒饭。
任昱心里着急,直接问老路“路叔,南山呢?”
老路愣了一下,任昱这么叫他只能说明不是为了工作的事,他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对任昱说“小顾说中午不想吃东西,在休息室呆着呢。”
“你们休息室在哪儿?”
老路指了个方向,就在不远处,任昱连谢谢都来不及说,疾步走进了休息室。
外头吃饭的员工八卦心都要炸了,老路一个神眼,个个乖乖吃饭,一个多话的都没有。
顾南山正瞅着手里的毓婷犹豫迟疑中,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手里的毓婷往身后藏。
任昱看她这个动作,就知道她手里的肯定是今天刚买的毓婷,他几步上前,硬是把顾南山手里的药夺了过来。
只是听司机说的时候,他心里还怀有侥幸,说不定是司机看走眼了,南山最喜欢孩子,怎么舍得,可是当他将那盒小小的药切切实实拿在手里的时候,他才体会到顾南山的决绝。
他脸色不由沉了几分,看着顾南山,他问“南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南山沉默,她在他面前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
任昱气得追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顾南山平心静气“大昱,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她看着盛怒的任昱,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如果不这么做,你是不是会在孩子七个月后再拿掉他?”
任昱颓然“我没有。”
顾南山从他手中将药拿过来,未曾见着任昱的时候她的那份犹疑眼下全变成了坚定,她确然是舍不得,昨天并不是她的安全期,如果没怀还好,可是如果真的怀了,她吃这药,是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她失去过一个孩子,又怎么舍得再失去一个?
可是任昱的到来叫她想到当初的那份无助,七个月大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动来动去,活泼得不行,可是就是因为任昱的恨,他就要被硬生生截断生机。
而她呢,她做妈妈的,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既然日后总要面对,不如在他还无知无觉的时候叫他离开,顾南山眼泪一大颗砸下来,在地面砖上留下一摊圆润的水渍。
而且也有可能没怀不是吗?这样,她就不算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了吧。
她将药取出来,任昱仍然想拦,顾南山制止了他,曾经她有那么多话想问他,有那么多委屈想跟他说,可是如今她都不想说了。
爱他吗?
爱。
到底还是无可奈何。
她当着任昱的面将药吃下去,擦掉残泪,她甚至还能对任昱笑出来“大昱,我们现在这样子,不要孩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