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来分析一下吧：一、如果说是你刚刚在店里说的，碍着你自由的事，你都要拒绝。可是，阿宇会碍着你什么自由？你又不是他生的，就算亲生父母，也不会强制要求儿女一定要走自己安排的路吧？你们的师徒关系是羁绊，是保护也是制约，难不成你想白学他的一身本事、白受他的保护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二、如果说你不想入黑道世界？嗯，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你在阳光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突然踏入另一个世界，还有可能小命不保，任谁都会不安。不过，有强大的后盾，有那么强悍的师父，你在怕什么？三，如果说是涯枭的话，涯枭不会放过你，你要是没有人保护，才是真正的小命不保。哎，你了解涯枭不？四、如果说是龙门这个重担，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的作用呢，只是在危急时刻解救龙门于水火而已，对于你能不能起到这个作用，我还保持怀疑态度。无论如何，龙门都不会由你继承，那担子怎么也不会压你身上，你放心。呃，我想到以上这些。秦雨嘉，你的顾虑是哪点？”

“你说龙门不会交给我继承？确定吗？”

金允航吓了一跳：“你不会想跟我说，你想要龙门吧？”

秦雨嘉扯扯嘴角：“想什么呢？龙门是杜先生一手打造，我才没那么厚脸皮想要夺人成果。再说了，当个首领多辛苦，我还想环游世界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是我的真心话，拜个师有一层束缚我已经不舒服了，再当个首领，我岂不是自找罪受？我会这么问，只是因为我不会给自己加担子罢了。别说是个黑暗世界的龙门首领，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之位，我都不屑一顾。”

她一定想不到，有一天她还是当了首领，不过这个首领在后期当得真的有那么点儿天怨人恨。

“嚯，大言不惭，不知道数十年后你还会不会这么想。”

“别说数十年，就是数百年后我还是会这么想。金先生，我的问题？”秦雨嘉道，“对了，不如也让我猜猜吧。我猜其一，因为我是个女孩。其二，估摸着现在龙门有一个不错的首领，以后龙门由他继承，所以才不会交到我手里，对不对？”

金允航一笑：“回答正确，你很聪明嘛！”

秦雨嘉翻了个白眼：“还有呢？”

“没了，就这些。”

秦雨嘉：“……”

“他，找我，真的只是，仅仅是，想让我帮龙门，而不是其它？”

“是啊。等等，他没跟你说吗？”

“说是说，但我并没有答应他的想法，那会儿他说的话我也没在意，现在回想才知道，我对他对龙门对现在的黑道世界的了解，竟然那么少。要不，你再给我讲讲呗？”秦雨嘉声音柔柔的，态度放得很低，一杯茶端得高高的。

“……我真不想跟你讲，你要是真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好了。”他接过茶杯的动作，格外缓慢心虚。

“你今晚不就是想要说服我吗？怎么现在如此没有行动力？”

“……”金允航无奈投降。跟她讲了讲黑道世界的现状。

就这样啊？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不过一座城市里发生的事，少量涉及城市之外的地方，纵使听起来波澜壮阔，但是，根本无法与建立一个国家所经历的波澜相比。更何论两百多年前峰主之位争夺战，唔，虽然当年她还没出生。

“……秦雨嘉，能不能给点让我满意的表情？”金允航很不满。

秦雨嘉回神，露出吃惊的表情，连连点头。

金允航想甩手走人。他讲了半天得到的就是这个如此敷衍的表情？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唔！？”秦雨嘉抬头，正色道，“我是说，我没有亲身经历，不知其中惊险，不过我要是进入，我不觉得自己会走得多难！”

他不想走了，他想训人！

“现在我开始怀疑阿宇的眼光了。骄兵必败，我看你……”

“这不是骄傲，这是自信！自信！”

他觉得自己被打败了。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的顾虑是哪点？”

秦雨嘉轻轻抿茶：“呃……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我的顾虑了。不过，那么重要的事，我还得再仔细想想。”

“……”

金允航放下茶杯：“秦雨嘉，我一直在想，一个女孩子若是进了黑暗世界还能不能保持本心。对于你是女孩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阿宇现在紧追着你，我有点担心，若你答应了将来会不会后悔，或者有一天你后悔了，会不会背叛他。”

金允航紧紧盯着秦雨嘉的眼睛，他双眼里满是真挚与探究。

她笑了，坚毅道：“有你这样一个兄弟，是为幸事。仅仅一个泽林的黑道世界不足以让我改变，何论改变本心。行事之前，我会考虑清楚，一旦下定决心，后果我会全程接受。若是他人不背叛不伤害我，我也绝不会。但若是他人伤我，我定会十倍奉还！”

说到最后，她的眼里，好像有一团火再在烧。那眼神，让他惊到了。

晚风仍然轻轻地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