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亨抚摸着这张脏兮兮瘦巴巴的小脸,曾经像桃花般粉嘟嘟的脸儿,只剩下瘦削和苍白,他心疼自己慰不了她这一身瘦骨嶙峋的伤溃g。
他吻了她只剩余一层皮的额头,说:“经千事历百难,方才换来我们今日的豁然平静。宝宝,我们绝不分开了。
只是、宝宝,你确实受了伤,需要治疗,听话,我会一直抓着你的手,陪着你好吗?你现在这一身很脏,我给你洗洗好吗?”
完颜亨没有一点点的颓靡发火,只习惯性的用指尖按着明珠的唇,一缕暖意透过指尖,传入她苍凉的心,完颜亨最真挚最深切的宠爱,跳跃进她秦明珠冰冷的身体里,晕染了心灵中枯萎憔悴了的心花。
这是他恰到好处给与她的安全感,恰到好处。
明珠惨白的脸上,难得有了点红晕,一头的白发垂在胸前,她难为情的问:“我现在很丑,是不是?”
她曾经像所有小女子一样骄傲着自己的容颜,可现在,风云变故后,还余存多少骄傲?
完颜亨亲吻着她,笑着:“只是有点脏,洗干净了,还是我最最可爱的小傻瓜。”
东方丁丁调兑了药水,虽然明珠身上的伤都被煮酒点了穴止了血,可每道伤口都张着“嘴”,血淋淋的没有消毒和包扎。她的手筋脚筋,被煮酒活活的挑断,全身的经脉都被震碎了,琵琶骨的铁环虽然取下,可动一动还象牵引了全身的骨髓,这般肉体上明目张胆的痛楚,并不比牵机药简单。
“你还没有娶她呢,我来。”金铃儿要抢完颜亨怀中的她。
完颜亨挡着金铃儿,对着煮酒说:“不要刺激她,我自己可以。”
“你何尝伺候过人?你的阿爹阿娘你的儿女?要死不活的你,会伺候人吗?还是你根本就不信我,谁都不信!”
金铃儿一推,完颜亨抱着明珠都跌倒在冰凉的地上。
“金子,你怎么这么虚弱,你、……”这一摔,摔得明珠魂都好像散了,可她只是心疼着完颜亨。
“完颜亨、他叫完颜亨!你这个害人的小妖精!”
金铃儿提起明珠,对着她愤怒的吼到,她可是真的受够了。
“他、金子……”
明珠直接被疼得晕厥了过去。
完颜亨挣扎着,还是被金铃儿无情的一脚踢倒在地,久久爬不起来,他气喘吁吁地对着东方丁丁求着:“她、会死的……”
煮酒对一切,一直冷眼旁观,显然完颜亨这步棋,他是绝对的走对了,她还记得,一定记得一切!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她才会说出来?
刺激她,就是要狠狠的刺激她!
可这样子看,她倒好像真的很虚弱啊。
煮酒避开东方丁丁瞪得可以杀了他的目光,完颜亨恼怒和求救的哀鸣,其实,他怎么会让她死呢?直到看到明珠确实是快被金铃儿掐死了,他才让人将失去理智的她带走。
就着完颜亨的耳,煮酒面带笑容的悄声说:“完颜亨,你这金子做得可真的很辛苦,把你的小妖精好好伺候干净,让东方叔叔给她好好的看看,不要给我耍花招,要不,就是一个金铃儿,都不会放过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想要对付她的魑魅魍魉。你聪明绝顶,一定懂的。”
“我明白,请不要伤害她。”
完颜亨求饶着,大汗淋漓,捂着喘不过气的胸膛,眼前一片昏暗。以前,一切都觉得无所谓,现在,他好想要一颗健康的心脏啊。
对煮酒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他除了徒劳的咬牙切齿,毫无办法。
明珠就像一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猫,羞涩的闭着眼、咬着唇,那一排排消瘦的排骨,任由完颜亨将她打理着。
完颜亨强挺着身体的不适,给明珠小心的洗沐、换衣。他知道,自己稍微用力大一点,他的宝宝这满身的疮痍,便会被痛心拔脑的折磨。
女为悦己者容,小女儿家家的谁不爱好?女人的身子和容颜一样的重要,容不得半分的瑕疵。曾经,明珠的身子白得像光,娇嫩润滑得堪比婴孩,幽兰雅俗的体香令他迷醉留恋,即便是小小蚊虫的停留,都会让他眉头紧皱心生恶念。可现如今,这一身的伤痕累累,她是伤情到什么地步,才会对自己的这个皮囊是这么的不上心啊?而这每一道伤痕,无不在清清楚楚的提醒着他:是他插下的这把刀,再把它狠狠拔出,又原封不动的捅了下去。
一切,都是因由的他。
完颜亨只有苦笑着心痛,悔恨交加:自己曾经连看这小傻瓜委屈流泪都不忍,却不想一念之差亲手将她送到了地狱,受如此炼狱之苦这小傻瓜身上多了这些一道道难看丑陋的疤痕,她曾拥有天下独尊的一身功夫,却遭受了这么多的伤,她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满头的白发,仅仅是因为走火入魔?
自己为什么要赌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