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一走,白胜就笑了,小样,就这点脸皮也要做女间谍,这不是坑人家西夏公主么?
要做女间谍,至少也该像那个西夏公主一样,贪淫不贪淫先放一边,至少能做到对男人的物事熟视无睹,这点基本素质都不具备,除了俘获韩世忠之外还能干什么?
真若是比较起来,韦贤妃和方百花倒是间谍的好材料,比梁红玉合适一万倍,真不知这西夏公主怎么选人的。
貌似阎婆惜和潘金莲也能干这一行,不过她们既然选择做我白胜的家人,就不能让她们涉足此道了。
耳听得梁红玉的脚步已经出了院子,就吹了一声口哨,笑道:“好舒服啊!这被子都是香的!”
梁红玉在院外气得咬牙切齿,心说等这狄烈走了,必须换一床被褥才行。
她怎会知道,那声口哨根本不是为了调戏她而发,在她离开院子之后,无星无月的夜空中俯冲下来一个黑影,落在她寝室的门前。
白胜将刚刚写好的一张纸条放入了海东青的口中,海东青振翅而去。
梁红玉在前院转了一圈,忽然发觉一件怪事,这狄烈既然如此好色,为何不召唤这些米脂婆姨进去陪他?
难道他看不上这些女子么?想到此处,就不禁有些骄傲。
天空中已有雨滴飘落,怡春园的庭院里再无客人穿梭。她悄悄回到了鸽舍那个院子里,躺在之前白胜躺过的那张床上,听着淅沥的雨声,感受着男人的气息,却忘记了更换被褥,不久就疲倦睡去。
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一夜里,她隔壁的鸽舍里混入了一只经过天下第一兽医调教的、弃暗投明的鸽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第二天晴空万里,梁红玉如约给狄烈送去早饭时,却发现狄烈已经走了,还在书案上留了一首词:
“调寄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
书法粗鄙不堪,但是这首词的内容却令人震撼。
这个时代里但凡是在青楼混的女子,功底都是极厚的,一眼就能看出词作的品质高下,梁红玉自然也不差,而后再加以回味,益发觉得这首词意味悠长。
尤其是“试问卷帘人”这句,更令她觉得一语双关,联想到了破碎的房门,但是这最后少了一个字却是为何?
如梦令这个词牌她也是熟悉的,那“绿肥红”三字之后应该还有一个字,只是这个字的位置连同下面的小半张纸都被撕去了。按:宋时书写规则是竖排。
或许是狄烈推敲不出用哪个字为好?所以写了以后不满意才撕去带走了?
她觉得这个字应该是个“红”字才最贴切,根据词牌的韵律和上下文的含义,没有比“红”字更贴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