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席临勾唇戏谑一笑,“至于那两国……再让他们蹦哒些日子吧,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若是有朝一日被北厉知道,南景联合他们攻打四方,只是为了利用并伺机消灭他们的话,他们还会不会死心塌地当垫脚石呢?”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联军便不攻自破了?”赵戚讶异道,“可是,之前一起攻下西衡,北厉得的好处是实打实的,要让他们相信南景帝狼子野心,怕是不易。”
席临挑眉道,“所以,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比起拿将士的性命去抵死拼搏,动点心思瓦解敌军联盟更为紧要,等他们两国产生嫌隙,势必会先一步挑起战火,到时候,轻而易举夺得天下的便是东御了。”
赵戚短暂了沉默了下来,仔细思索之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皇上所言有理,但如今南景已经主动招惹了我们,难不成,还要东御忍下这口气主动求和?”
赵戚虽文韬武略皆为上乘,但主要擅长的还是对朝局变幻的精确把控,至于行军打仗之类的东西,只是知道丰富的理论知识,实践方面却有所欠缺,故而判断力就没有那么敏锐了。
席临笑着解释,“放心罢,不论如何,东御都吃不了亏。”
赵戚的眉头依旧皱着,似乎觉得席临的话有些前后矛盾。
直面对上南景不是明智的抉择,但南景都打上门了,还怎么在不吃亏的情况下让南景撤兵?
席临知道他的疑惑,却只是淡声问,“初沉,你知道这次与苏恒对上的南景将领是谁么?”
“略有耳闻。”赵戚颔首,“好像是叫什么李宁,据说前前后后在边境已经镇守十年之久。”
席临“嗯”了一声,又道,“那你不觉得,十年待在同一个地方得不到升迁重用,那个将领本身就存在莫大的问题么?”
赵戚没答话,看着席临揣测这句话的意思。
席临却已经继续道,“苏恒去驻守的第五个月,便已经摸清了那个守将的性格与行事风格。胆小怕事,谨慎有余,但魄力不足,在任期间虽然勉强没出大错,却也毫无建树。
李宁是那种中规中矩只求安稳的性子,突然发狠挑衅东御,自作主张贸然出兵,这其中的问题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完席临的话,又联想到奏折里苏恒详细描述的前因后果,赵戚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席临的意思,“按照苏恒所言,先是有人闹事被抓,而后知晓了那人是南景国公府公子并敌军参将之后便下令杀了他,而那人刚死不久,李宁就突然出了兵。
臣本以为,是南景故意挑衅才派参将扮做普通百姓惹怒东御,至此寻找到出兵的合理理由。
但现在看来,莫非实情完全相反,是参将死后,李宁担心遭到报复打压才下令攻的城,这一切全都不是出自南景皇帝的授意?”
不错,若真的是董贺动兵找的借口,随便找几个普通士兵闹事便可,又怎么犯得着搭上国公府的公子,这种决定就算皇帝允许,国公府上下也不可能会答应!
定然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少爷妄自尊大玩儿脱了,被苏恒逮到二话不出斩首于人前,李宁担心老国公迁怒,心急之下才下令攻打东御转移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