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让露米娜做什么都好。”露米娜蜷着鱼尾身体一点点的滑了下来，靠在了月华的脚旁，脆弱的不堪一击。

大脑都破坏了？那些狂化的草木灵还有人鱼都是露米娜做的？月华低下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几乎是卑微的祈求着的露米娜，目光带了些怜悯。

这恐怕原本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一不小心酿成大错，母亲为了补救她犯下的错误，以身祭祀，去救精灵树了。

精灵死后是会回归精灵树的，就像是落叶与树的关系，哺育之后还会回补，然后酝酿新的生命。

精灵族的寿命是很长很长的，精灵树上酝酿的果子一次不会超过十个，百年一轮回，而每一次酝酿果子的时候，死亡的精灵不会超过一个，可想而知精灵族是一个多么长寿的种族，而祭祀就是提前回补精灵树，精灵树跟精灵的能量链并不相等，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差不多十比一的比例。

而提前回补给精灵树提供新的力量确实也是挽救精灵树的一种办法，这都是中央图书馆里记载的，那时候没有玩家这种生物，不然一个玩家可以死无数次，倒是可以不用牺牲别人就能救回精灵树了。

“你先起来，我真的不是你妈妈。”虽然露米娜就像个送上门来的强大战斗力，但是欺骗可不一定会有好结果，月华也是一向不太会撒谎，瞒住星神自己身体的事情是一回事，明目张胆的撒谎是另一回事，况且自己才19，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不，我不会认错的，这是妈妈的吊坠，妈妈的气息，只有妈妈才会跟人鱼交好，精灵族的人都很讨厌人鱼。”露米娜很固执的靠着月华，抬起头来原本的红光有了更胜的趋势，月华挑起了眉头，虽然不知道露米娜做了什么让这片战场上所有的人鱼和草木灵都狂化了，但是很明显这对她并非没有伤害的。

如果她在陷入狂化的状态会不会再回过头来把自己的杀了？

至于吊坠，月华垂下头，头发上缠的发饰在水底反射着剔透的光芒，这吊坠露米娜妈妈也有一条？那应该就不是海洋精灵，海洋精灵不需要这吊坠。

“你先起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是怎么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自己的任务是要到精灵树上去找精灵王，这个露米娜肯定知道当年那场战争之后精灵树被精灵王带去了哪。

“妈妈，你原谅露米娜了吗，露米娜会杀了他们的，妈妈你忘记露米娜了，忘记精灵王了吗？”露米娜神志还不太清醒，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也没有回答月华的问题，眼里的红光又淡了一些。

月华不管说什么露米娜就是认定了她就是她的妈妈，甚至不清楚，只要一提当年之事，露米娜就要去把剩下的美人鱼都杀了，月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你为什么认定她就是你妈妈？你们长的并不像，她叫婼霓，是我的伙伴。”在一旁看热闹的风弈终于良心大发，甩着尾巴游了过来。

“婼霓吗？妈妈现在叫婼霓吗？真是好听的名字，我能看到的，妈妈的灵魂，就算妈妈不记得我了我也能一眼看到，妈妈的灵魂是不一样的。”露米娜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点点的红色浮着，有些晃眼，越来越清明了。

风弈对月华使了个眼色，月华看懂了风弈的意思，虽然她也知道认下了露米娜对于完成这个任务很有帮助，甚至很有可能完成这一阶段的任务，但看着这个为了母亲而变得有些疯癫的少女还是不忍心欺骗她。

她在集中营长大，虽然算比不上是什么好人，手段也极其狠毒，无论什么样的敌人都是一击必杀，但是她不曾欺骗过别人的感情，感情是很重要的东西，月华不想去利用别人的感情。

“除了你这些没有别的了吗？我跟你的母亲只是有些地方相似而已，我与你长的并不像，没有一个母亲与自己的孩子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的。”月华最终还是没有撒谎，不管这个少女再知道她不是她妈妈的时候会不会狂化，那对于月华来说都不重要，大不了打一架，赢了就捡装备，输了就想办法。

总之她不想利用别人的情感，就算只是一团数据的情感。

“妈妈已经献祭了，不可能还是原来的样子了，你身上有很浓的味道，那是母亲最喜欢的东西，妈妈经常摆弄那些东西，精灵族很少有人会做那么精巧的东西，也没有妈妈那样天赋卓越的，可是你已经到了中级了，你的年龄还很小，只有妈妈才能做到的。”露米娜眼里的红光完全散去了，像是想起了所有的东西，看着月华的眼神一片如同稚童一样的儒慕之情。

中级？机关术？这是什么鬼设定，这是临时按照自己量身打造的剧本吧，就是说这个露米娜必须要认下喽。

露米娜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月华不怀疑都不行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的，就算真的有偶然那也是少的可怕的几率。

想到这月华也就不在推脱了，手指点在剑柄上的频率又恢复了不紧不慢“露米娜，就像你说的你的母亲已经死了，不管我是不是你的母亲，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要怎么原谅你呢？”

“妈妈不记得了？”露米娜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旋即绽放了一个动人的笑容。

“没关系，妈妈，露米娜为了杀了所有的人被反噬了，我的身体已经崩坏了，露米娜的灵魂依附在了妈妈最完美的作品身上，妈妈与我签订契约吧，妈妈跟我签订契约露米娜就知道妈妈原谅露米娜了。”

月华接到了任务提示，是一个契约书，露米娜竟然是一个机关造物。

看着有些不安地搅着手指的露米娜，月华突然觉得有点头疼，这是任务就说明这个露米娜是必须契约的，那就说明必须要让露米娜认为她的妈妈已经原谅她了。

“露米娜我可以跟你签订契约，但是你要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正是为了寻找精灵树才来到了这里的。”

露米娜对于月华的话很惊讶：“妈妈不是从精灵树上诞生的吗？”

：“精灵树已经失踪了很久了，我是精灵树上没成熟的果子在圣泉的浇灌下成熟的。”没错，这么中二的游戏设定，精灵族的玩家都是这么出生的。

“当时马修来找我玩，还带了他的很多朋友，他对妈妈的小黑和小白很感兴趣，我以为他只是想看一看，就关了小黑和小白的机关核心给他看了，谁知道，他竟然把小黑和小白毁了，小黑和小白是守护月亮湖海峡的两个半神级精灵造物，只差一步就有自己的灵魂了，他们被我害死了。人鱼族趁机大举进攻精灵树对的根脉，妈妈知道了之后，就……就献祭了。”说到最后露米娜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