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艾拉的病房里。

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猛地睁开了眼，“你，你是谁？”她惊恐的看着床前立着的身影。

房间里开着小夜灯，另一侧的床上，看护似乎睡的很沉。下意识的，艾拉伸手抱住身侧的睡得香甜的孩子。

“孩子吃的真好，跟小时候真像！”女人朝前走了两步，目光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宝宝。

艾拉手控制不住的抖着，良久，她目光对上女人，眸子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明和冷静，“你是他派来的人！”

“宋余现在很好！”女人没有直接回应她。

宋余！

艾拉抱着宝宝的手指紧了紧，眸底闪着晶莹，晶莹后隐藏着淡淡的期冀。

女人缓缓坐到床边，似自言自语一般，伸手抚摸着宝宝的的脸颊，“你是聪明的女人，怎么对宋余更好，你早就在心底衡量了千万次，要不然……”女人平静的眸子对上艾拉的，“要不然，宋余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了！”

房间里，很静，艾拉眸底的光渐渐涣散。

是！

她是聪明的女人。

可……

聪明又如何，终究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小孩子都这么睡吗？小时候也这样吗？”女人伸手摸着小家伙举在头两侧的小手，开口打断了陷入沉思的艾拉，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躬身看着床上摆着投降的姿势的小家伙，小嘴吧唧了一下，似乎坐了什么好梦，咧着嘴咯咯笑了一声，笑的那么开心，没有丝毫的防备。

“我能……”

“你想的话，我可以安排，不过，风险很大，你这么聪明，怎么选择不用我多说！”女人聪明的捕捉到了艾拉的意思，没有拒绝，可说出来的话，比直接拒绝更有说服力，她依旧挂着笑，没有因为艾拉的提议而有丝毫的不满，手把玩着孩子的小手，软软的，她很喜欢孩子，非常喜欢！

“他们已经查到了陈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女人看向艾拉。

艾拉猛地抬眸。

良久。

她扯了扯唇角。

她很想见见。

哪怕是偷偷的看一眼，只一眼就成。

可。

她知道不能！

“我很想他！”艾拉低垂着眸子，声音很平静。

可听在女人的耳朵里，却带着无尽的酸楚，她抬眸，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如同她孱弱的身子。

御苑，东跨院。

一声刺耳的铃声惊醒了睡得正沉的两人。

从铃声能听出，是楚桀的手机。

可不知为什么，姚小幺心头猛地一紧，这夜半的铃声让人不安。

“谁？”下意识的，姚小幺问。

搁在平时，她不会多嘴的，楚桀的事儿，她基本上是不怎么过问的。

楚桀微蹙眉，“周除！”话音落，他接通了电话。

下一秒，他的目光看向了姚小幺。

“怎么了？”心有灵犀的，姚小幺似乎察觉到了事情跟她有关。

“艾拉……跳楼了！”

姚小幺僵楞住了。

电话已经挂断了，楚桀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是医院那边给周除去了电话。

“周除已经准备好车了！”

姚小幺点头，随便穿了昨晚仍在沙发上的衣服，袜子没穿的就蹭上鞋快步走出了东跨院。

“医院那边说，是一个起夜的病人看见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从楼上坠了下来，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声音很响，不少人都被惊醒了！值班护士和医生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但……”周除边开车，边跟姚小幺叙述医院那边汇报来的消息。

但，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医院那边说，现场很惨烈！”周除的脸色很不好，副驾驶上的甘蕾蕾看的分明。

显然，他是把责任归结到了他自己身上。

艾拉是楚桀交给他的，结果，在他头上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脸色能好看了才怪了。

楚桀握了握姚小幺的手。

因为是夜里，车速很快，半小时不到，一行人就到了医院，几乎是刚停下车子，东城分局的车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