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口御一下,犹如板上钉钉,这回消息确凿,众人口耳传播起来也就更快,一发觉不必瞻前顾后,行起事来也就更毫无顾忌。果不其然,不消几日,灵泉殿内上至南婴,下至洒扫的侍人宫女,都无一不晓得他们的皇子殿下不月将要和亲边外之事。
这日中午,南婴碰巧被凤后传召,待他慢条斯理正了衣冠,一步三回首的悠悠赶去庆德殿之时,忽闻侍人慌忙来报,偏殿医女在出庭院台阶五步之上的长廊,不知为何,一脚竟不慎踩空,跌落之际头部恰好磕在阶梯之上,见了血污。闻言,南婴当即半道折回,急命人前去另请医女查看后,自己便马不停蹄的直奔偏殿。
他赶到偏殿,径入内室之时,只见有一宫女立于梳妆台边,随侯床榻左右,正在盆中洗净绢布,她手脚麻利,迅速收拾一番,完毕一见南婴,行过礼后,便被遣退出外守着。
伤势是在后脑勺,宫女不懂医理,只好先简单做个处理,连同眼睛一起包扎。南婴几乎很少受伤,沈习自他进来后,也没开口同他说话,他就以为她是在忍痛,他见白布上还沾了几缕血丝,竟相信她已经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习儿?医女很快就来,你且忍忍。”他一撩衣袍,便坐上床榻,轻轻摸着沈习覆盖在眼部的白布条。此时屋中别无他人,他的心一如往常沉静,只是指尖利爪已开始隐现,他寻思着,如果她再没反应,医女再不赶到,他也许就会立刻动用他的妖力,要让她瞬间痊愈,也不是不无可能,只是…
“殿下!常老医女来了!”
这时,门外终于响起声音,南婴当下一甩衣袖,起身相迎。“常老医女,礼无须行,快去查看。”
常老医女本是太医院老人,在后宫里也是打混多年,所以,她既懂得救人那一套学问,自然也深谙察言观色之道,虚作一揖,便在屋中摆上药箱,取出两个小青瓷瓶,一卷纱布条,与小利剪等物什出来。待包扎完伤口,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她也就功成身退。屋中人等一番来回进出,再次只剩下南婴与沈习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