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直热不起来,晴天变得可贵。
终于,偶然幸运的一日晴天到来了,除了春雪化尽的地里,最早探出的小草,绿盈盈地宣告春天的到来,树枝上的麻雀们也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欢乐颂,流浪狗们也似乎不再那么窘迫,可以从容老道地趴在铁质的污井口盖上享受温暖的阳光给他调制的专属“热狗”装置。
有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大爷,被人推了出来,腿上盖着厚厚的大衣和棉毯,终于可以在半年后,痛痛快快地晒一次太阳了。
这是养老资格证年审的季节,从4月1日到6月底,核查老人们是否在世,以便发放新一年度的养老金。
这是一种很“冷酷”的“年审”,每一年的这个季节,总会有一些老人坚持不过去。清明前后,走的老人特别多,于是,小区里的大楼前,时不时,就会闪出一片五颜六色的花圈来,向大家宣告着,又有一位老者的离开。
同样是这个多发心脑学管病的季节里,春季扎堆去社区卫生站打通血管的老人家们,居然可以把“脉胳宁”打断货。
陪老妈去打针,替补去照看老爸的这十天,成了老妈一年一度的难得假期。
可以和老姐妹们,一起排排坐,挂着2小时多的吊针,足够交流很多各家的八卦了。
而象老妈这种有儿女去帮助开针安排陪伴的,是大多数老人所没有的待遇。于是,老妈是骄傲的,去打针之前,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两个镶小亮片的弧形发卡一左一右,烫过的发尾足以挽成一个很漂亮的发髻,网着网状发罩,除了发根新长出的白发透露着应有的年纪以外,老妈的外形着装,是对得起市容的。
小时候妈妈带着我们去打针,现在轮到我们带她去打,这很有趣。
卫生站的收费处和医生都对我很熟悉了,每隔14天过来帮父母开一次药,并且帮他们解决了几次电脑上的问题,使得我们成为朋友。
给有城镇医保的慢性病人开药,有两个地方,或者去最近的自治区中医院北院,也就是一站外的油运司交通医院另一个就是厂子里的卫生站,这个当然方便了,近,但是又经常缺货,或者就是网断,而要保险就得往交通医院跑。
交通医院开慢性病药,永远都有一群老人家静静地在外面排队等待,而我每次坐到他们中间,总感觉怪怪的,好象提前看到了自己几十年后的样子。年轻人过来开的,多是给自己的父母开的。大家都牢记了:“心内科”,那导医台分发的小小彩色排队序号纸条,简直就是圣旨一般神圣,每个人,都捏得紧紧的,耳朵也乍得尖尖的,生怕错过了属于自己的喊号。
有一个维吾尔女医生,特别漂亮,而且特别敬业,她可以一整个上午一步不离,连续服务50多名患者,并且态度永远是耐心的、微笑的,充满善意的,和她的长像一样可亲。而最有意思的是她在药处方单子上的签名: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红丝带的标志,一个“又”字的圈圈,总想拍到微信群里晒一下,又觉得:医生界,这很正常嘛!压抑住了秀的冲动。
社区卫生站的两位开票的女医生,都是厂职工子女,其中一位高个子,特别漂亮,皮肤白白的还是我小学同学,全班个儿最高的男生马疆宙的姐姐马萍萍,还是通过给老妈描述她的长像,才知道,原来她是同学姐的。
她们虽然擅长操作内部操作系统,可是一旦电脑出现了蓝屏、死机、断网等情况,就手足无措了,而多年的生涯,让我对这些小毛病,都相当有信心,就每每发现开药的过程被这事卡住时,就自告奋勇地前去帮忙搞定。最可笑的毛病就是打印机的插头在插线板上松动了,当我只是钻到桌子下面,按紧就激活时,他们总能发出一阵惊叹:“哇!你太厉害了,我们搞了一上午,怎么都不行。”我只好心里偷偷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