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辰一个人趴在诚王府的桌子上,手里捏着一张请柬,甚是无奈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自那日糊里糊涂地被孝德帝看到,恢复了荣郡王的身份后,因着老神仙的一句话,孝德帝看他的眼光格外炽热。若不是因为夜深了,可能当晚就要带他回皇宫。即便没有当晚带他离开皇觉寺,却也马上安排了不少的卫士守在他身边,说是保护他。
本来孝德帝要将初辰安排在寺院为他专门准备的行院里住下的,初辰好说歹说,说当时那小院正是慧智师傅得道的地方,对自己也有裨益,孝德帝这才没有阻拦。但为了他的安全,院内院外放满了卫士。
待心相找到初辰时,已是下半夜的事。
其时那日,初辰与心相下到皇觉寺里的后院时,已是申时。心相想着初辰怎么着可能也得睡一两个时辰,他本来还有许多事要安排,就转出了初辰睡的内院,去到外院。
他们本来带到寺院的人就不多,后来又都留在了东如山庄。原本想着下了皇觉山,就尽快赶回东都,在那里调集星罗卫后,把事情安排好,早日离开东都。除了他两的影卫,心相自身的武功比傅正又要高上许多,想着五个人护着初辰下山足矣,更不想人多引起别人的注意,身边并无多余的人手。
谁知遇上孝德帝祈福,阻了他们下山的行程。下山时又遇到那奇怪的蓝衣公子,心相感觉那人不仅知道他们的行程,很有可能对他们的身份也有些知道,反而是他们对那人一无所知。在不知那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必须先弄清楚那人什么来历。
是以,在初辰睡下后,他将傅深、傅奇,以及自己的影卫都派了出去传信,想着自己一人足以守护初辰。而且只是传一下信的功夫,傅深他们很快就会回转,待他们回来时,初辰可能都还未醒。
正好他又发现初辰的面具上有墨油,无法擦洗干净。这寺里他们只是临时来的,并没有带制作面具的东西。他只能帮初辰取下,琢磨着用什么东西把那墨油沾染的地方弄干净,待回去后再帮他制一个新的面具。
怎知要弄干净这墨迹、又不损坏这面具着实不易,颇费了些功夫。也就趁着他专心去做事时,初辰醒了,悟真小沙弥来了,慧智恰在那时得道升仙了,初辰自己跑去了……一切都那么巧。待他发现初辰不见了,与陆续返回的傅深几人满寺的找,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回到自己禅院的住持净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拜东岳帝尊临走前的那句话所赐,孝德帝对荣郡王足够重视,那些卫士将慧智升仙前清修的小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这使得心相与傅深他们要想进那小院里去见初辰,着实费了不少劲,弄到下半夜才进去。
初辰是找到了,可荣郡王的身份、以及初辰本来的样子暴露于人前已无可更改。心相是不知道初辰有多么肖似当年的荣华公主、后来的诚王妃,但是他知道初辰的容颜有多么的精致和无可言说的美。无法叙说他对自己一时的疏忽造成的后果有多么的悔,唯一庆幸的是,初辰一直坚持男儿的装扮……
孝德帝本意是要带初辰回皇宫的,在初辰的坚持下,妥协地让他回以前的诚王府居住,却在回到东都后,往诚王府赏下了许多的宫女和侍卫。
本来孝德帝还让康余安排了一些太监跟着来王府侍候的,初辰坚决不要,这才留下了宫女和侍卫。弄得整个诚王府,除了初辰和不能现于人前的暗卫,其他都是孝德帝的人。
心相那日没有现于人前,他们商定先不露于人前,即刻传信于尚在幽州的顾嬷嬷,让她们启程回东都。待顾嬷嬷来了,这府里的事就交给顾嬷嬷打理,该清理的清理,到时总能找到理由。而心相则以管事的身份与顾嬷嬷她们一同出现,也就顺理成章的入住诚王府,守在初辰身边,帮着初辰应对所有的事……
有了孝德帝的看重,后宫的娘娘们不也得跟着表现?从初辰回到诚王府后,宫里娘娘的赏赐也接二连三的往诚王府里进,初辰平日里哪里管过这些?头两日还跟着来谢一下恩,没两天烦了,只推说要清修,一概不出自己选的那一处小院的院门。
幸得星罗卫传信的速度快,没几日,原本就在东都的烟月、烟霞、烟纱,全都以丫头的身份先入了诚王府,前段时间被借回到西风国的烟焰和烟雨也给送了回来。烟影和烟清则是在心相的要求下,快马加鞭地从维州一带赶来。
独烟玉因在外采办玉器一时未能回转,而烟尘则刚刚结束了得月楼的经营,离开东都。听得初辰入主诚王府,又在往回转的途中。
有了烟月的打理,诚王府不再象初辰刚回来那几日那么吵吵闹闹。孝德帝赐的人虽仍在诚王府,可是只能呆在外院,赐下的宫女也只能进到二门,初辰的内院,除了烟字的几位姑娘能进,那就只能是隐着的心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