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心存疑惑,纷纷去看陈庆之。
陈庆之一笑:“使君所言极是,我军若驻足宋店城,则魏人必取安丰。其实我之本意,就是要让魏人取下安丰!”
“这。。。却是何意?”
“北人马多,擅野战,长孙稚与元琛也非无能之辈。如今两下里兵力相仿,虽不惧他,真个打起来时,不免有所损伤。我意,无谓正面死战,当以计破之,以存我军战力,留待其后攻伐寿阳。”
“哦?子云有何良策?”
“湛使君四部退得这般快,长孙稚与元琛必生骄心。既如此,我军便该示之以弱,诱敌深入,再设伏击之,必可大获全胜!”
“愿闻其详。”
陈庆之抖擞精神:“我军现下最大的优势,乃是敌明我暗。长孙稚与元琛只道我等还在与新蔡魏军纠缠,乃想抄我军后路以夹击之。所以我劝使君任由魏人拿下安丰,正是为了进一步麻痹长孙稚与元琛。他等骄妄愈盛,必会催促兵马全力进兵。到那时。。。”
“到那时如何?”
“使君且看。”陈庆之取过行军草图,不住虚指笔划:“自安丰至宋店城,两侧皆为大湖水网,可弱北人骑军战力。我军当在此处,还有此,还有宋店城这里,以及这里,一一设下伏兵。魏军急进之下,层层中伏,插翅难逃!”
裴邃目光炯炯,盯着草图看了又看,最后猛然点头,大笑道:“子云真好计也!好好好,便依此计行事。此番若能破敌,当以子云为头功!”
陈庆之自是志得意满,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不想才笑得几声,那边厢裴邃一皱眉头,沉声道:“此计虽好,却也要魏人乖乖上钩才行。长孙稚与元琛好歹也是宿将,两个再是轻敌,总不会不放探子哨马。万一竟叫他等窥出蹊跷,不进反退,撤回那安丰凭城固守,如之奈何?”
“使君所虑甚是。”陈庆之神情严肃,想了又想。忽然他展颜一笑,说道:“这便要着落在孝宽与忠哥儿身上了。”
裴果与杨忠一滞,忙踏上一步,齐声道:“请陈将军指点。”
陈庆之朗声道:“着你两个与麾下八百骑,四处出击,不可放魏人哨探一人一马至宋店城!”
裴邃点了点头:“若如此,长孙稚与元琛不辨情势之下,必中我计!”
“敢不从命?”裴果与杨忠重重拱手:“必不教魏军哨探一人一马踏足宋店城下!”
裴邃一脸笑意看着裴果,老怀甚慰:“好,好,好!”
这时人丛中闪出陈九真,步履矫捷,一脸英气,叱道:“九真愿同往,助裴杨两位军主一臂之力!”
裴邃眼睛一亮:“好个女都尉,准了!”
九真眉开眼笑,不提防陈庆之一把拉过,压低了声音道:“你这娃儿。。。罢了罢了,切记,此去不得鲁莽,万事小心。我陈家,可万万不能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