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不要乱说！”那位叫姚庄生的老人在夜初霁的搀扶下，走到了齐程跟前。

宋尘低下了头，不知道嘟哝一句什么。态度明显温和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对老人很尊重。

“齐程，你和小宋的年龄差不了多少，都是年轻人，年轻人说话一言不合就要吵。”老人露出亲切的微笑，慢声说道。“谢谢你的回答，你很诚实，也很看重朋友。我们只是怀疑，做调查嘛，就得怀疑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

老人的态度比宋尘好很多，语气像是和自己的孩子说话，齐程气也消了一半。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困惑，关于我们是做什么的，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老人接着又说，“公交车我们运到B组研究中心，这件事还是要对公众保密的好，所以请你和你的队友们不要声张。”

齐程看了看身边，只剩下许业和另外一个蒙古人，其他三人应该护送着陈队去了急救中心。他俩已经吓得面如死灰，注视着齐程，听到陈老的话，都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陈老，我能不能有一个请求？”齐程回答道。

“你说”老人说道，这时候公交车已经捆绑完毕，宋尘向老人询问是否可以运走了。

齐程说道，“能不能让我单独跟夜初霁说几句话？”

老人像是知道他会提出这个请求一样，不假思索地对身边的夜初霁说道：“去吧，给你们10分钟时间，飞机马上就要走了。”

“齐程，对你父亲的事有什么了解的，按照名片上的信息来找我们”宋尘不冷不热地朝齐程说道。

齐程没有理他。

齐程看向夜初霁，她还是那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修长，一袭长发披在肩膀上。曾经的她目光如水般清澈，但如今水已经凝结成冰，透着不容侵犯的寒气。

齐程一下失神，他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是自己大学女友。夜初霁转身朝一个站牌的方向走过去，齐程赶紧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齐程……”

齐程没想到会是夜初霁先开口，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寒气也消退了几许。

“嗯，好久不见”齐程回答道。

“好久不见”

一阵沉默……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距离，齐程开口道：“当初为什么突然离开？还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你知道我…算了…”

夜初霁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光，但转瞬即逝。夜初霁微咬了一下嘴唇，读出了一首诗。

“凌晨三点

一粒灰尘的死亡总是比一场雨先到

夜色从老妇人的眼窝里爬了出来

左手背上有片深两厘米的海

右手还是右手

用来把耳朵里的火焰和冰雪掏出去

用来进食和道别

世间万物开始轰鸣

仿佛大病初愈

我偶然的沉默

来自十岁时的瞻前顾后

来自一只蝉的腹部被露水咬伤

来自我所不能描述的

对你的欢喜”

夜初霁平静地读完，齐程的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还记得这首诗吗？”夜初霁问道。

齐程当然记得，这是大一结束的那个夏天，齐程向夜初霁表白时候写的诗。

“记得！我还记得你说的是…”齐程顿了顿，接着说道“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