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万千灵族将士的，那些至邪宫中的将士的，凤翔的，还有那杯几欲至她于死地的黏稠无比的混合着散功散和以帝溟天血为引蛊毒的酒。

现在，他的血染红了这一片地方，他是不是……

“独孤朔，我来了。你听到了吗？”纳兰邪羽始终不敢探他的鼻息，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脸，已经嘶哑了的嗓子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极轻极轻异常的温柔。

眼中的痛苦渐渐被暴虐取代，那双清冷的凤眸由满是痛苦与撕裂变成了一丝丝的暴虐，这细微的变化连元彻也没有发现。

身体内的灵力杂乱无章的乱窜，使得她的经脉和丹田都被灵力狠狠地撞击着。鲜血立刻顺着她的唇畔低落下来。

但是，她现在没有闲暇去管那些，她只是沉浸在不知何处来的暴虐之中，放任自己被这种痛楚吞噬。

此时的元彻站在远处看着纳兰邪羽，眼底倒映着的她，小小的缩成一团抱紧怀中的独孤朔，仿佛那已经是她最后的救赎。

在路上，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要的是助她恢复灵力的药。

她已经废了两次灵力，恢复灵力就意味着她的丹田会一瞬间承受所有回来灵力的冲击。

可是一路上，她竟然撑住了，撑到了来到独孤朔面前。

说出这一句，她来了。

元彻不忍见她如此，连忙别开眼睛看向视线的另一侧。

“我，等到，你来了。”一声细弱到恍若没有传出的声音响起来。

已经全然陷入暴虐之中的纳兰邪羽却听见了，那双眼睛清明渐渐撕裂了暴虐，快到会让人认为这仅仅是错觉罢了。

但是独孤朔看到了，看到了她眼眸中足以毁天灭地的暴虐。

她眼睛呆呆的盯着独孤朔，失而复得让她感到不可置信，但是被那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无法置信。

因为这万分无法置信，她的眼底立刻带上了血泪，那一滴滴的泪滴在他的脸上，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你该高兴的，我成功了。”

成功的把帝溟天打到无法再站起来，在他……

在他，死之前。

独孤朔感受到自己的周身的血液都在流尽，那种熟悉的冰冷再一次缠绕在他的周身，他却压根不想理会，只是看着她笑得无比温柔：“带我回去看女儿吧！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叫明珠。”

终于，他可以保住她的命，终于他可以在她作出决定之前阻止她。

纳兰邪羽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在快速冷下来，她的眼珠一点点移动到他已经紫青的双唇上，低下来吻上他的唇角，她的唇角也开出一朵娇艳的花来柔声道：“独孤明珠很好。”

独孤朔笑了：“羽儿，你一直是信我的，是吧！”

他一直在害怕啊，害怕她会因为不信他而在作出什么决定来，害怕她再一次从他的身边抽身而去，害怕他再次失去她。

纳兰邪羽因为他这一句话，鼻尖再度一酸，眼泪再度滴下来看着独孤朔道：“是，我是信你的！”

独孤朔终于满足了，他看着纳兰邪羽即使带着血带着泪也依旧妖艳丛生张扬又柔和的脸，眼神定格下来，她的那双眼睛渐渐在他的视线中模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