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军强突然笑了笑说,“后来那个小伙计说,事情发生时他的思想抛锚了,心里寻思着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寻思着还能不能讨到工钱?能不能买上回家的火车票?所以就,就把我给砸伤了。”
“你的这个假期还真算是有点惨……”田庆文说。
“命背!命背有啥办法?”武军强笑了笑说,“春节过后那个土专家又带着人上山了,他们查看后说我们的旧矿里还有金子,储量大着呢。”
“你们那里的人都炼金子吗?”王小玲好奇地问。
武军强撇撇嘴说:“什么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炼金子我们靠啥吃饭?我们那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搞这个行当,要么自家有矿,要么给人家开矿练金,要么就看场子……谁还种庄稼?种庄稼能挣几个钱?我从能记事起,家家户户都搞这事,不光我们当地人在搞土炼金,全国其他地方的人也一窝蜂涌到了密岩,开矿的、炼金的、收金子的、开卡厅、开夜总会的……什么人都有。我们县上比一般的地级市都要繁华。”
“那你还上什么学?在家搞土炼金不就行了?”田庆文笑着说。
“你以为我爱跑那么远去上学?关键是我爸不答应,在我们那里搞土炼金的人都没文化,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我爸害怕我在矿上学坏了,想让我先上个学,毕业后再把我弄到县黄金局上班。他说他在黄金局给我把路都铺平了。”武军强叹了口气说,“唉!我再坚持三年半就完成任务了。”
火车一路疾驰,穿过山丘,越过河流,动力十足的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张琰和几位老乡带着一路的风尘返回到洛明工业学校时,正值夕阳西下之时,天边悬着一抹淡淡的晚霞,轻轻地飘动着,像张开四蹄奔向天际的小鹿,又像展翅高飞的火烈鸟。
一不留神,怎么又成了被撕扯开来的一缕一缕红绸?红绸的颜色越来越淡,一点点褪去,红绸一点点变成了薄薄的茜纱,绯红、浅红、淡红……轻轻地笼着夕阳曼舞,茜纱飘动着,像天女的裙裾向天边柔柔地飘浮着。
矗立在校门口的四根擎天大柱,跟四尊天神一样,热情地恭迎着归来的学子,宽阔雄伟的校门像是一座殿堂,两侧撰写的红纸金字的对联,遒劲有力。上联是自强不息怀壮志以长行下联厚德载物携梦想而抚凌。横批爱我国防。
学校的招牌在余晖里分外庄重。校园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已经返校的同学们跟自由自在的鱼儿一样,在美丽的校园里自由自在地畅游着。张琰、武军强、田庆文和几个老乡,到了通往女生寝室的岔路时和王小玲作别,然后各自朝公寓走去。
洛明的天气要比周王村暖和些,步行了一阵子张琰浑身发热,就把棉袄上的衣扣解开几粒,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动物植物蠢蠢欲动,美丽的校园即将焕发出春天的气息。这时广播站开始播音了,在温馨轻柔的背景音乐中,传来了男主播极富磁性和感染力的声音
带着寒假里和亲人团聚的美好回忆,怀着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们再一次风尘仆仆,从五湖四海,从大江南北,回到了美丽的洛明工业学校,开始我们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