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寻常中又带着几分金器佩剑相撞的声音,是丞相府素来训练有素的麒麟卫。一声拉长又响亮的声向:“速速禀告相!离昭有大事相报!”
这一声被人重重叠叠的传唤过来,在寂寥空荡的丞相前苑响起来,瞬间原本紧闭的屋门被一扇扇推开,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瞬间被填满了。
丞相书房中,温丞握着毛笔的手一滞,笔下流畅刚劲的收尾凝成黑色的一团。
屋外传来离昭的声音:“丞相!陆家郡王陆濯,回来了!”
“咯噔”一声,丞相手中的毛笔锵然落在案上,墨汁飞溅,将宣纸上所有字迹晕染成黑黑的一团,门外长跪不起的身影一抖。
丞相一掌击在案头,声音嘶哑而有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们亲眼看他……”他快速地安抚自己,随即做出了更快的反应,“转告子寻,陆家郡王武功深不见底,如今怕更是不可捉摸,绝不可小觑。若不能再扳倒他,就下毒鸩杀。绝不要手软。”
离昭跪在林辜的门口,看到她出来不由地抬了头,轻声说了一句:“侍子。”
“你是父亲的麒麟卫,不必跪我,不必请我安。”林辜微微抬起下巴,如同玉器精雕细琢的一张面庞冷的吓人,声音中也有微微颤抖的痕迹,这使得离昭更为不安。
不由地想起三年前,林辜在温府养病,拖着病体坐在湖心亭的时候,背对着他,说出的决绝之语:“你明明知道我对陆见栖的心思,却依旧这般做了,最后还说,是为了我好。”
她的声音太过悲哀,离昭的心里前所未有的不安起来。
“想必,你早已是父亲的人了。”她转过脸来,轻轻扫在他脸上。而她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简直就是一张宣纸般惨败,“你我同门情分,算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