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便想明白了,原来这看似凌霄高绝的孤峰有一条上山的密道。这密道自山脚而起,从地底而入,凿空孤峰山体,由内隐秘又笔直而上。秦尚探清了密道,命人将其封上了。
原来青烟不是古墨抱上峰顶的,甚好,甚好。
我很不合时宜地窃喜了一阵,古墨转眼看我,盛怒之势丝毫未减。他冷笑道:“你如今和天海阁一头了?”
他误会了我面上的喜色,以为那是奸计得逞后的欢愉。
我摇摇头,“这江湖的主人是山间墨还是水上阁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便是我全部的辩解,多说一句都是对自己一腔深情的玷污。
倘若真到了非得将我一颗真心血淋淋地挖出来摆在他面前他才愿相信我的地步,那我便会劝自己当断则断,然后捧着自己那空了的胸腔潇洒而决绝地离开。
古墨说:“这卧月教教主的位置,你倒是配得很。”
我觉得腹部的那股酸涩劲儿漫至了全身每一处角落,连发梢、指甲都是酸的,只想蜷缩成一团狠狠抱紧自己,却偏偏很是逞强地仰头对他笑道:“少主谬赞。”
他眼神渐渐远了,笑嗔怒惧都远了,只寡淡地抛下一句:“我教你的,你倒都学会了。”他说得不咸不淡,似无关痛痒,却不想许是会让我痛上一辈子。
我的思绪随着他的眼神一齐远了,山间的雾愈发浓厚,缭绕周身,兢兢业业想将两个无缘之人阻隔至千山万水之外。
影影绰绰间我听见秦尚说:“夫人你站远些,这里不需你操心。”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我挥开云雾,这才瞧见他二人已斗作了两团电光火石的黑影。黑影落在门槛旁,我的心也跟着悬在了深渊边。
青烟同我一般焦急地往崖边伸颈望去,冷艳的矜持也终是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