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三回 锦书难托(1 / 2)墨画卷首页

我从没料到在他的江湖里,要找到他,是这样的难。一切仿佛回到了泰山那场最终莫名消弭于无形的决斗之前,古墨少主是江湖人头顶那张天罗地网的影子,无处不在,但认真找起来,却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

其实我该料到的,从前十几年都是这样的,江湖人恐怕自己也难以相信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不见首尾的人物竟能搅动武林中惊涛骇浪十几年,这让他们那一张张时常抛头露脸的面子往哪里搁?

催眉说我有些疯了,见着个江湖客便要上前问一问有没有见过古墨少主。

这几日我的确有些疯,因为卧月教的人追得太咄咄逼人,我带着催眉四处躲避,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叫我心绪难安,因而这些日子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所有状似疯癫的人,心里都有份难以言喻的苦涩。我们是被苦疯的。

刚逃离卧月教没多久,他们便追了上来。我与催眉在牛棚的干草下面一动不动地躲了一夜。催眉说那是他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夜。

我说你最耻辱的一夜不该是从前在逍遥山上因犯错被师父打了一顿屁股,血肉模糊疼得穿不了裤子,只好光着屁股躺了一夜那回么?

催眉认真思忖良久,觉得还是在牛棚下这一夜更耻辱,因为干草里的牛粪挨着他的脸了,可他不能动,不能躲。

前天,我们俩好不容易逃回了中原,壮着胆子下榻了一家客栈。我让店家准备了一大盆洗澡水,还很矫情地要求往里边加一点玫瑰花瓣。我正在澡盆里搓着头发上结块的泥垢,忽听楼下一阵骚乱,我腾地一声从已有些灰黄的洗澡水里跳出来,穿起衣服去隔壁屋里拽起催眉就要跑。

这段时间我们很少走门,一说要动身两个人总不约而同地往窗边去。

窗还没打开,门已重重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