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宅,范昭客房,灯火熄灭。黑衣人走了进去,一脚踢在郑恕强的胸口上。郑恕强睁开眼睛,看见黑衣人,惊道:“小人不知黑鹰使者驾到,请使者恕罪。”黑衣人阴阴一笑,道:“不必了。本使者奉旗主之命,特来送你上路。”“上路?”郑恕强一脸迷惑,忽然明白过来,颤声道:“使者大人,小人为黑鹰旗主勤恳做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求使者大人开恩。”黑衣人冷声道:“你只不过是旗主手中的一枚棋子,现在旗主用完了,叫我来弃掉你。”
郑恕强大骇,张嘴欲呼,忽觉心头一凉,眼前一黑,再也说不出话来。黑衣人看着郑恕强睁圆了的眼睛,自语道:“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郑恕强,你图谋霸占兄长的财产和未婚妻,气死父亲,毒死朱家父子,又陷害自己的少东家入狱,可谓人性全无。我杀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
鲜血从郑恕强的胸口流出来,染红地面。黑衣人抓起郑恕强的右手食指,在地上写了一个“范”字。黑衣人丢掉郑恕强的右手,看见郑恕强死死的眼睛盯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道:“郑恕强,你不要怨我,我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你自己贪财好色,引来杀身之祸。”郑恕强不能说话,凸凸的眼珠死死盯着黑衣人,好象在说:“有朝一日,你也会象我这样。”黑衣人突然害怕起来,赶紧溜走。
过了一日,马县令呆在书房,愁眉不展。夫人温氏端着一碗人参汤,走了进来,轻声道:“老爷,这么晚了,还在想案子的事?”马县令叹口气,道:“夫人,我是不是老了?”温氏道:“老爷六十有三,早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马县令道:“唉。如果不是乡亲们苦苦挽留,五年前我们老夫老妻就回到故乡了。人啊,总盼着有个落叶归根。”温氏柔声道:“老爷,趁热喝了这碗人参汤。这件案子奇特复杂,一时难解,老爷要保重身子呀。”马县令摇摇头,道:“夫人,范昭勾结强人,谋色害命,越狱私逃,还绑走了朱家母女。我已经写好了奏折,请求刑部发海捕公文,将范昭缉拿归案。”
温氏道:“老爷,妾身多嘴一句,妾身觉得范昭的案子有蹊跷。”马县令道:“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范昭,不是他干的,还会有谁?”温氏叹口气,道:“老爷,妾身妇道人家,不敢妄言。只是,妾身不明,范昭越狱逃走之后,为什么还要杀死郑恕强,绑走朱家母女?”马县令道:“范昭越狱后,回郑家带走丫头秋儿。郑恕强发现后,害怕担当通贼之罪,与范昭争执起来,被强人一剑刺死。范昭痛恨朱家母女,又贪恋朱女美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朱家母女掠走。”
温氏问:“老爷分析有理。那老爷为什么要放了郑恕坚?”马县令道:“上午,我去郑家勘察现场。郑母求我,说郑恕坚和朱晓露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不可能是郑恕坚在米袋中掺了毒。我想想有理,就放了郑恕坚,让他在家中治丧,不得外出。”温氏又问:“老爷,下午王老五报案,说朱家母女失踪了。老爷将朱家母女失踪的事情联系在范昭身上,无凭无据,是否有些不妥?”马县令面露不悦,道:“夫人,刚才为夫说了,范昭贪恋朱女美色,又痛恨朱家母女,才掠走她们。虽然无凭无据,但是,除了范昭,为夫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温氏轻叹一声,不再说话,静静看着丈夫喝完人参汤。